“你们?”江远安敏锐地抓到了关键点,“除了我,你还见了谁?”“…江远安。”一听到这个名字,江景煜就握紧了拳头。“他倒是还有脸找你!”若在以往,江姝柠可能会直接绕过与江远安有关的一切事,但她今日却破天荒地帮他说了一句话。“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关键在于他愿不愿意补救,会不会改。”有时换位思考一下,江远安也是个受害者。他出身微末,后封侯拜相,没有忘本,见到受苦的人总是想力所能及地帮一把。薛兰利用了他的善良,给他下蛊,把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江远安是错了,但这一切都不是他的本意,若是他早知如此,当初一定不会选择救薛兰。而且他也因此得到了报应。上次取蛊要了江远安大半条命,说难听点,他没多少光景可活了。事情都已过去,一直揪着不放也没什么意义。江远安既有意补偿,那给他一次从头再来的机会也未尝不可。江景煜明白江姝柠的意思,没有吭声。江远安没有尽到一个做夫君,做父亲的责任,那他又何曾尽到做儿子,做兄长的责任?他只顾自己潇洒,在外闯荡,对家里的母亲和妹妹不闻不问。他的行为和从前的江远安何其相似?是母亲和江小柠的不计较,才让他如今能陪在她们的身边。他有什么资格说不愿意给江远安机会?江景煜心里有松动的迹象,嘴上却不肯承认,硬邦邦地扔出一句,“随你。”江姝柠看破不戳破,微微一笑,把微凉的茶水一饮而尽,说起进先帝皇陵的事。江景煜没好气地瞪她,也没藏着掖着,直言道:“先帝为了防止盗墓贼偷窃陪葬品,一登基就下旨寻天下能工巧匠修建陵墓,据说墓中机关重重,不过檀辞阁有精通机关暗器,奇门遁甲之人,破解陵墓里的机关也应该不是难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能拿到皇上身上佩戴的蟠龙玉佩,打开地宫的大门。”蟠龙玉佩是帝王身份权利的象征,皇上常年佩戴在身上,除了沐浴睡觉外从不离身,想要拿到手简直是难于登天。苦思冥想之际,江姝柠脑子灵光乍现……不走正门,自然也不需要用蟠龙玉佩了!“哥,你能不能让人找找当年给先帝修建陵墓的工匠,我猜他们会有其他的办法进入陵墓。”江景煜思忖道:“为防陵墓机关泄露,先帝留了遗旨,让参与修建陵墓的所有人通通殉葬,把他们封死在地宫里,工匠或许给自己留了后路,侥幸逃过一劫,但他们为了活命,肯定早就背井离乡,隐姓埋名地生活了,天下之大,人数众多,他们又不愿意提起这段事,找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就算我把檀辞阁的人都派出去找了,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有消息,这个办法可行,就看你能不能等得起了。”江姝柠当然等不起。她前脚刚讽刺完元香,后脚人家就以摄政王侧妃的名分进门。欲壑难填!侧妃之位来的如此轻而易举,元香又怎能不觊觎她的王妃之位?待元香过门,她的生活定是勾心斗角,处处算计。想到这些,她在摄政王府是一时半刻都待下去了,只想早点离开。江景煜悠悠道:“或许还有一个办法可以一试。”江姝柠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催他快说。“找到先帝陵墓的修建图纸,摸清地宫的布局,找人打盗洞进去。”“这倒也是个办法,只是这个图纸要去哪找?都过去了这么多年,图纸会不会早就被烧毁了?”江景煜回答不了她,“要不你回去问问萧承渊?反正你是为了给他治病,他没必要骗你。”提起萧承渊,江姝柠方才和缓的神情瞬间沉了下来。“别和我提他!”“……”冷不丁地,江景煜被吓了一下。他惹不起此刻头顶冒火的江姝柠,换了较为温和的语气,“昭仁殿是存放与皇家有关的史册秘籍的地方,你不妨去那里找找。”江姝柠抬眼看他。不等她开口,江景煜就猜到了她的用意,连忙抬手制止。“免开尊口!不是我不肯帮你,是你有太后赐的令牌,可以随意出入任何宫殿,比我行事更为方便。”……两人刚商量完,向芸娇的声音就传了进来。“柠儿,景煜,先出来用膳,都让人热了三次了,再放就不好吃了!”“来了!”江景煜应了一声,起身整理了下衣服,打开屋门,与江姝柠一前一后地走出去。膳后,江景煜出门办事,江姝柠陪着向芸娇晒太阳。暖和和的光照在身上,叫人舒服的直打哈欠。向芸娇看着江姝柠眼下的乌青,心疼道:“昨晚是不是没有休息好?”江姝柠抱着她的胳膊,头枕着她的肩膀,含糊道:“没母亲在身边,我睡不踏实。”“你啊!”向芸娇明知是假话,却还是被哄得心花怒放。她笑点了下江姝柠的额头,握着她的手,带她回屋休息。“莫要着凉了!”江姝柠脱了鞋躺在床上,向芸娇也陪着她躺下,掖了掖被角,像小时候哄她一样,手轻拍着她的背。“睡吧,娘陪着你。”江姝柠眨了眨眼,得寸进尺,“娘,你给我唱个歌谣吧。”以前她还小的时候,师父他老人家总会唱民谣哄她睡觉。她想师父了……向芸娇笑嗔,连眼角的细纹都是温柔慈爱的,“多大的人了,羞不羞!”“长再大都是娘的女儿!”江姝柠眼角微红,怕向芸娇看见她的失态,她把脸埋在了向芸娇的脖子处撒娇。“娘,唱嘛,都好久没听到了,我想听。”向芸娇拿她没办法,清了清嗓子。在温柔婉转的哼唱声中,江姝柠很快进入了梦乡。她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向芸娇不在身边,外面天已擦黑。坐在床上缓神迷瞪的时候,外面隐约传来一道十分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