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堂内众人都傻了。这厮是不是疯了?袁绍更是胸中气血翻涌,险些没忍住喷出来!这无知小儿是傻还是蠢?听不到满屋人的惊叹?看不到满屋人的目瞪口呆?是聋还是瞎?沮授不忍看着袁熙作死,起身怒斥道,“二公子休得胡言!”袁熙稍稍收起异色。河北文武让他敬佩的不多,沮授算是一个。“沮先生有何见教?”沮授皱眉道,“文举兄才华横溢绝非等闲可比,二公子莫要胡闹了!”“那依沮先生之见?”“二公子何不就此认输,诚心致歉!”劝了袁熙,沮授便笑着看向孔融。“文举兄乃当世大儒,想来不会与小辈计较!”孔融眉头紧锁,眼中闪烁一丝恼怒。沮授看上去在恭维吹捧,实则将他架了起来。以大欺小,必为世人所耻笑!他还真没办法拒绝!绝望中的袁绍顿时大喜,赶忙对着袁熙使眼色。几乎在怒吼,你小子不想死,就赶紧照做!袁熙压根没看一眼孔融想脚踩袁家扬威,自己又何尝不是脚踩孔融扬名呢?“多谢沮先生好意,只是与大儒比试的机会难得,请恕我不能从命。”拒绝了!惊喜来得太过突然,让孔融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完全没想到,还真有往死里作的!唯恐袁熙反悔,孔融赶忙点头答应下来。“哈哈哈!好好好!勇气可嘉!”孔融是美了,可袁绍险些被活活气死。恨不得立刻命人拿下这个逆子!沮授更是一脸错愕,嘴唇动了好几次愣是没说出一个字。一旁的田丰小声劝道,“公与,何必管这等糟心事?”“诶!”沮授摇头轻叹。他岂是多管闲事之人,不过是因戏耍郭图对袁熙颇有好感。可谁曾想袁熙蠢到无可救药!“二公子请便吧。”袁熙轻点了点头。少时自有计较,没必要多费口舌。恰好田丰在沮授身边,袁熙便顺势点头示意,可田丰并不如沮授那般,国字方脸上毫不掩饰轻视之色。“不自量力必自取其辱,二公子怕是要为今日之鲁莽而悔恨终生!”就算从娘胎里读书,又能学几年?孔融成名之时袁熙还未出生,可如今孔融大儒之名已是天下皆知!拿什么赢?在田丰看来,袁熙连挑战的资格都没有!袁熙无所谓的笑笑,便对着孔融开口道,“若是孔大儒没有补充,那我便开始了。”堂内众人纷纷将视线投了过来,耳朵也高高竖起。他们迫不及待见证袁熙究竟蠢到什么程度,吟出的诗词是何等的可笑!可就在这众所期盼的深刻,孔融却突然抬手制止。“且慢!”袁熙有些好奇道,“莫非孔大儒对小作没信心?”“对付你小作足以!”“那是?”孔融眼底闪过一抹隐晦的狠辣。打败蝼蚁没什么,他要让蝼蚁粉身碎骨!“我曾闻天下才华共一石,不知袁公子自认占得多少?”袁熙微微皱眉。这话不应该是一百多年后,东晋诗人谢灵运所说吗?谢灵运借着吹嘘曹植来了波自夸,难不成孔融也想趁机给自己脸上贴金?这短暂的思索沉默,让众人眼神变得玩味起来。袁熙莫不是吓傻了?郭图更是痛快的在心中大骂。让你逞能,让你得罪大儒,看你这蠢货如何收场!众人等着看袁熙笑话,袁绍却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急坏了!心中连连大骂孔融不是东西!这个问题不能回答!说多了是狂妄自大,说少了便是愚笨呆蠢!只要开口必遭耻笑!袁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强行打断道,“文举,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就散了吧?”结果孔融还未开口,袁熙便拒绝道,“天色还早,父亲何必着急?”堂内顿时一片惊骇。袁熙是疯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挑战孔融,又不知死活忤逆袁绍!袁熙毫不顾忌各种异样的眼神,再次说道,“难得孔大儒如此盛情,推辞岂不是辜负了一片美意?”话音落下,又是哗然一片!袁熙傻没傻先不说,堂内众人是全都看傻了。疯了,袁熙肯定是疯了!不把袁家坑死不肯罢休!郭图更是险些笑喷了,拼命掐着自己的大腿。废了,袁熙肯定废了!袁绍绝饶不了他!事实正如郭图所料,袁绍早已气得咬牙切齿。手死死攥着酒盏,随时都可以将袁熙脑袋砸一个窟窿!若非当着众人的面,最次也砍到袁熙身上了!太可恨,太可恶了!袁熙依旧无视所有,不屑的盯着孔融问道,“既然天下才华共一石,那不知孔大儒自认占得几钱?”“钱?”孔融面色骤变。众所周知,十钱一两,十两一斤,十斤一斗,十斗为一石。将他的才华以钱计,这不是赤裸裸的羞辱,打他的脸吗?“好,好,好!”孔融怒叫三声,脸色无比狰狞。今日不拼个你死我活,决不能善罢甘休!袁熙嘴角笑意更浓。越是如此,越要挑衅!这场必赢之局,毫无后顾之忧!“孔大儒到底占几钱?”羞辱却也引起了众人的兴趣。具体到数值的事情,没有人不好奇,哪怕袁绍也是如此。大儒孔融,究竟可以占到多少?一斗?一斤?还是。。。?“哼,才华多少岂能自说?”孔融先是轻哼一声。“袁二公子不妨问问屋内众人,自然会有公论。”未等袁熙开口,屋内便有人出声附和。“文举兄少有异才,又勤奋好学,恐怕才华当有一斤!”一斤,那便是百分之一。看上去没什么,可占一斤少一斤,基数是大汉数千万人!孔融占一斤,那剩下的数千万人只能分九斗九斤,连一钱都是奢望!绝对的赞美之称!可还是迅速被人反驳。“诶,此言差矣!文举兄少年成名,所交皆是大儒,大才,才华岂止一斤?”“不错,我认为至少数斤!”“数斤?当有一斗之才!”一斗!孔融听得暗暗咋舌,连他自己都不敢奢望这两个字!数千万人分一石,占得一斤已是天赋异禀,更何况一斗!那岂不是先祖孔子复生?可终究是他人所说,并非自吹自擂,孔融并无压力负担,甚至嘴角抑制不住的翘起。手捻着胡须,得意之色尽显!就在这时,堂内响起一声轻笑。“尔等真是迂腐之间,以我之意,文举兄当独占两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