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皇帝对闺女的渴望,太后娘娘也只有摇头的份。“生儿生女都是老天爷的恩赐,强求不来。”她语重心长劝说皇帝:“想当年,哀家与你父皇还不是一样?盼来盼去,盼了你们这两个臭小子!”结果……这两个儿子啊,如今都是当爹的人了,还不让人省心。“阿政啊?暖宝是个宝贝疙瘩,哀家也想日日见着她。但话说回来,她到底是阿祁媳妇儿生的,你何苦如此执着?小丫头养在哪里不是养?逍遥王府也是好地方,不比皇宫差。倒是咱们宫里,四四方方,红墙高立,再拘着她。”皇帝是太后娘娘生的,逍遥王也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太后娘娘帮得了谁?只是前几日,逍遥王进宫告状时,提起了逍遥王妃。说逍遥王妃远嫁,又说她怀胎十月的辛苦,以及生暖宝时,险些难产。各种苦楚,一并道来,太后娘娘便不忍了。说起来,太后娘娘也是女人。嫁人时,她只是从府中嫁到皇宫而已,便孤寂了许多年,日夜都在想着父母兄弟。就更别提,逍遥王妃是从南骞国嫁过来的。孩子呢?她也曾扪心自问。倘若当初自已刚生下皇帝或逍遥王,便有人要跟她抢孩子。只怕,她会疯。“阿政啊……”太后娘娘站在逍遥王妃的角度思虑良久,终是跟皇帝开了口。“你疼爱暖宝,哀家知道。但阿祁和她媳妇儿那头,你也得多考虑几分。阿祁他媳妇儿到底是南骞国的太平公主,在南骞国,也是受万千宠爱长大的。她背井离乡嫁给你弟弟,着实不容易。这女儿呢,不仅你盼着,他们也通样盼着。你是天子,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没人拦得住你。但是阿政啊,你还是一个兄长!在暖宝这件事情上,莫寒了他们的心才是。”“是……母后的意思朕明白。”皇帝见太后娘娘渐渐严肃,也跟着认真起来。道:“不瞒母后。朕疼着暖宝,也通样疼着阿祁,怎会舍得让他们寒心?一开始,朕确实想把暖宝抱到宫里头养着,也跟阿祁说过这事儿。母后不也一样吗?暖宝刚出生那会儿,这茬还是您先提起的。若非母后开了口,朕也不会着急到如此地步。在暖宝出生当天,立即就去抢孩子。”太后娘娘无语:“……”——有吗?是哀家提的吗?哀家怎么忘了?她转着眸子看了皇帝一眼,却见皇帝一脸好笑盯着她。——哟,好吧!可能是哀家年纪大了,想不起来了……太后娘娘眼神有些躲闪,连忙喝了口茶,掩饰尴尬。“哈哈哈~”皇帝见此,放声大笑。太后娘娘嗔了皇帝一眼。——还真是浑小子!抢孩子的时侯不动脑子,现在倒来拆哀家的台?“可惜啊,咱们母子俩想要暖宝没用。人家阿祁舍不得,咱们也不能抢。”皇帝身子往后微仰,语气轻松:“他不通意,朕能怎么办?由着他呗。”要不然呢?还能跟兄弟撕破脸不成?“你若真想开了,哀家也放心了。什么事儿啊,都比不得咱们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太后娘娘可不愿意看到自家儿子像其他国家的皇家子孙一样,互相残杀。“只是……你既已想明白了,又为何总让孩子们去逍遥王府?害得阿祁都连告两次状了!瑾贤咱们不说。那孩子,素来拘束不得。可瑾熔呢?你平常对他,最是严苛了。”“这您得去问问您的好儿子阿祁啊。”皇帝也是无奈,卑微得很。“自从上次暖宝出事儿以后,那小子就没有好脸色给朕。来上朝时,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也不是鼻子。朕惦记暖宝了,还不好登门去看。想着给暖宝办个记月宴,他还四处寻借口。当真以为朕不知道,他就是不想让暖宝进宫?”皇帝也是个傲娇的主儿。提起逍遥王,语气都高昂了不少。“……怎么的呢?蜀国的宝贝闺女,还不能进宫了?朕堂堂天子,还不配见一见自已的侄女?也不知他在防什么,就连朕想给暖宝一个公主之位,他也得炸毛。”说罢,皇帝闷哼了一声。“哼!也就是朕大度,不与那小子计较。朕见不着暖宝,让孩子们去见总行了吧?朕就盼着孩子们回来时,能跟朕说说,暖宝胖了没有?有没有乖乖听话?就这么点心愿而已。怎么?他还来母后面前告状了?”——孩子们最容易培养感情了。皇帝心想。——指不定多见几次,以后等暖宝长大了,还能被几个哥哥拐到宫里来,多让朕抱抱。想到此,皇帝笑得十分狡黠。——哼!朕就等着那一天。看着皇帝露出老谋深算的眼神,太后娘娘也是头疼。小儿子说大儿子不对。大儿子又说小儿子不对。以她养育儿子多年的经验来看,一般出现这种情况时……呵呵。谁也别说谁是好东西。人间清醒的太后娘娘并不着急搭皇帝的话。而是挑了挑眉,问了句:“他没给你好脸色看,你可曾主动与他说过话?”“未曾!”几乎是无缝连接的接话速度。太后娘娘的尾音还没收呢,皇帝就傲娇道:“打人不打脸!他上次把朕的眼睛都打肿了,让朕歇了好几日的早朝。朕和他服软?让梦去吧!能让高德善去传个话,都是朕大度了。”言毕,又道:“先晾着他,等他什么时侯知道错了,朕再搭理他。”太后娘娘:“……”胸口有点闷,脑袋嗡嗡的。合着搞了半天,症结在此?她既无奈又好笑。也不明白这两个儿子怎么回事儿?年纪越长,反而越像孩子了。特别是大儿子。一国之主,竟也如此胡闹。太后娘娘很想对皇帝说:他打肿了你的眼睛,你不也打青了他的额头?乌龟对上了王八,都是一家人。甚至想骂一句:倔驴还等着倔驴来认错呢?从你让孩子们去逍遥王府看暖宝起,你就已经是个卑微老皇帝了。骄傲个什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