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姓游,一年前老伴去了世,女儿也出了嫁,剩下一个人,孤苦零丁地守着个茶馆为生。不知道是因年迈体衰,还是思念去世的老伴,变得性情有些古怪,别人与他说话,总是爱理不理的,除了筛茶,就爱闭目养神,要是一睁开眼睛,就像吃了炸药一样,又火爆又极不耐烦。雷家老板娘平时不怎么和游老头往来,只是一般认识而己,偶尔打个招呼。这两天一反常态,没话找话地在茶馆转悠。游老头眯缝着眼,瞧见满脸堆笑的雷师娘站在茶馆门口往里看,索性把脖子往里一缩,假装睡觉。“哟!水壶开得热气腾腾的哩!生意好哇,恭喜发财!”雷师娘打开了招呼。游老头一听炉子的水全开了,一骨碌站起来,把壶移开,放在炉边小火保温,又提着一壶沿桌掺开水,只向雷师娘说了一句话:“你发财,还是你发财哟!”“给我泡一碗!”雷师娘一屁股坐下来,掏出票子放在桌上,指着灶对面桌上放的叠满铜底的碗盖和茶叶,要游老头掺一碗。游老头迟迟疑疑的回头看了她一眼,看她真要喝茶的样子,就一手拿了铜底盖碗,一手老把式的冲上了开水,向雷师娘说:“家里的茶不够喝了不是,喝到我这儿来了。”“今儿个,就是要到你这里来喝!”游老头不理会,缩着脖子,坐在原来的椅子上。雷师娘本来就不是来喝茶的,她无可奈何地盯了游老头一眼,在桌角上轻轻拍了几下:“游大哥,我想找你打听个事。”游老头半睁着眼,身子一动也不动,只嘴皮嚅动着:“你有事就说嘛!”“唉!”雷师娘向西周看了一下,凑近游老头身边,几乎是贴着耳朵悄声问:“半个多月前,有几个当兵的,是不是在这儿喝茶?喝到很夜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