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慕容斐也没有拦她,任由她上前。江红玉垂头查看了半天,细眉皱紧,面色凝重,也不知道是否真的看出来了些什么。宋时渊凑在一旁出声询问。“怎么样?看出些什么了吗?”江红玉抿唇,看了一眼坦然的我和慕容斐,最终点头。“这里面的确都是易燃物。”我有些诧异地看着她,这人的举动就连慕容斐也有些意外。毕竟要是往常,她必然会出声讽刺,或者想尽办法挑我们的刺。但是这回没有。很奇怪。她承认得太过爽快,以至于我和慕容斐本准备好的说辞都咽入腹中。宋时渊不相信地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怎么会有易燃物呢……”他独自喃喃着,但却始终拿我没办法。最终他也只能满腹气恼地转身离开。解决此事之后,我们来到烟雨阁。经历了前几天那件事情之后,烟雨阁的客人不减反增。而福临楼因为贿赂官员,被官府查封了。“我听说了,只是不知道烟雨阁背后到底是谁,据说有大人物,在官府里保了他们。”“诶呦,看样子,这烟雨阁也是受庇护的嘞!”一行人叽叽喳喳说了许久。我站在楼梯旁静静听了会儿,随即上了楼。慕容斐袒露身份一事,只有在场的人知道。他就是器品阁阁主一事,最终还是被压了下来。估计这群看客口中的大人物,应该就是指的他。顶楼,屋子里有些热闹。“嘿嘿!我赢了!许朦,给钱给钱!”我推门而入,一眼看见斜靠在一边的长林,正兴致冲冲地看着手下棋局。二人在下围棋,还是赌钱的那种。我说他们怎么那么吵闹。见到我们,他们招了招手:“来玩儿啊!”“玩儿……”慕容斐一时语塞,很快又走到了长林身旁。“先别玩了。”他按住长林的肩膀,面色阴沉,看上去还有些可怖。“你这段时间,得一直跟在我身边。”长林手中棋子一落,偏头不满道:“我为何不能在此?”“烟雨阁几日前出事,”我分外平静地叙述着,“估计这个地方都被外人盯上了,你要是跟在殿下身边,是对你最好的保护。”他有些抗拒,但是我们态度强硬。一番争辩之后,他也不得不接受。“那赶紧换上衣裳,之后便随我回去。”长林不情不愿地换上了一身黑色劲装。他虽然平常没个正型,但身材高瘦,穿上这衣裳,只能是更显帅气沉稳。如果他不说话的话,估计会更好一些。夜里,慕容斐带着一阵乔装打扮的长林离开烟雨阁。我和慕容斐都很满意他的扮相。“你也别不开心,偶尔换换风格也是不错的。”我笑嘻嘻地看着面前的长林。他愁眉苦脸,尤其可怜。“诶呀,你就……”“咻!”话说一半,一抹银色亮光瞬间划过。我偏头看了眼扎在马车上的闪烁银光。那是银针。我心底一惊,谁知面前的长林比我更是惊讶。“这是……”他仔细打量了一回银针。很快,他又从马车中探出头去。车外一阵动荡打斗的声响。我和慕容斐面面相觑,当机立断掏出兵器,从马车当中飞出。来者是一个黑衣人,他熟悉的身手很快就让我们辨认出来了。“是你?”慕容斐叹了一口气。“不知悔改。”此言一出,长剑闪烁,朝着那黑衣人抽了过去。他是苗疆叛徒,伸手很是敏捷,在慕容斐如此快的剑法之下,他还是偏头逃过了。只是剑刃擦过他的肩头,划开了一道口子。他气喘吁吁地看着我们两人,嘲讽一笑,似乎不相信我们两个就能将他制服。就在他得意忘形的时候,一只手忽然从他脑后冒出,生生捂住了他的口鼻。我和慕容斐也愣住了。“我叫你背叛!”长林一手勒住对方,一边狠狠踹了一下他。结果还没等他下一步,那人身手敏捷,很快就挣脱了。我见状立刻上前,将他围了起来。“你,”长林不断逼近此人,“该不会来自于苗疆吧?”问出了他一直心心念念的问题,而那人确实不会回答的。就在我们三人围上前去,刚想将他抓起来,突然一根铁链飞了出来,逼得长林与我立马散开。那苗疆人见状,一把抓住铁链,从我和长林之间迅速出逃。我提剑追上,却见他和另外一黑衣人站在一起,他手里拿着一个铁链大锤,看上去凶神恶煞。“别想走!”我甩出手里短刀,谁知两人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随即很快跳上屋檐离开了。身手很好,以至于我没跟出多远,就与他们分开了。“竟还有帮凶。”慕容斐也诧异。一直以来这苗疆人都是一个人,怎么会忽然有了帮凶。还是说……“那人不是苗疆人,”长林很快做出判断,“救人那个,我敢肯定不是我们的苗疆的。”既然不是苗疆人,那先前的一些揣测,也有了些变更。“我也看不出他到底是哪里的,但是绝对不会是苗疆人。”他分外笃定地说着。我没说话,只是低头细细思索。外来者和苗疆的反派直接串通一气,在大齐引发种种混乱。思来想去,我有了些结论。“这人,倒是很像别国的细作。”“此话怎讲?”“反正苗疆已经明摆着内部分裂,对大齐虎视眈眈了。”“既然如此,谁会和他们合作?朝堂中反叛的官员或者和与他们站在同一阵营的,他国力量。”反叛的官员基本上都被除干净了,唯独只有宋时渊一党还在。但他不过是个没本事的墙头草。“此事,你觉得要不要汇报给陛下?”慕容斐出声提问。我十分犹豫,涉及苗疆的事情,我如今都想暂时压下。如果可以,我想让苗疆全身而退。“罢了,还是不要说,避免生出事端来。”我回了洛府,一进门就瞧见父亲。他一眼就能看出我的不对劲,冲上前来几次打量我。“丫头,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