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中的罪证全部都被收集了起来,赵梦春也被控制住,押送到刑部去了。整个赵府不知何时已经全部被慕容斐的人包围。千竹领着侍卫将几个姑娘放了出来,她们状态很差,似乎很久没有见到太阳了,走在路上都在躲。我有些于心不忍,悄无声息地靠近她们。“你们都是……他骗来的花魁吗?”那群女人似乎还对我有些警惕,面面相觑了许久,才开口:“是。”我点点头,将腰上钱囊递给三人,随即便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整个赵府都被慕容斐封锁起来,他很快从府中走出,转头看了我一眼,吩咐千竹道:“你现在送洛小姐回去,再去请个医师给她看看。”说完,他翻身要上马车。“等等!”我连忙出声,“你自己去宫里吗?”他愣住了,随即点头,神情严肃地看着我:“你手臂上的伤口仍未处理。”我转头看了眼都已经有些结痂了的伤口:“确实,都结痂了,来不及了。”慕容斐显然神情一僵。“又想丢下我?”“我想你好好休息,”慕容斐抿了抿唇,一想到刚才她的模样,心里就没来由一阵自责,“你为了调查此事付出太多,况且还有伤,不如早些歇息,我去就行。”我摇了摇头:“怎么,我调查这个案子付出了那么多,结果就你一个进宫,功劳不都被你占了去吗?这可不行。”他长叹一声,面上依旧不失风度,可狭长的眼里却存了几分慌乱:“你还伤着。”看来刚才我中毒,是真的让他慌张了。我摸了摸下巴,有些犹豫。“我只是觉得,他可能还和苍夷国有关系,我想与你一同入宫面圣。”他抿抿唇,眼底含着否定和不情愿。我只能放缓了语气,纠结许久,最终小心翼翼道:“这就是个小伤,你不要太紧张。”刚说完我就后悔了,我的语气像是在哄着一个不大的孩子。听起来愚蠢极了。但慕容斐却好像听进去了。“你方才说,那毒是西夷的?”我点点头,又补充道:“先前见过人中这种毒,症状与我刚才一样。”这种毒专门对付有点武功的人,只要中毒,就会四肢无力,这样也会武功全废,专门用来压制他们这种人。我又补充:“起码这件事情,我想弄清楚。”慕容斐犹豫许久。我撇了撇嘴:“慕容斐,你之前答应过我,凡事要和我商量。”“是,但你现在状态……”“我状态很好,”我抬手压了压指骨,“能一挑十。”似乎是没有了拒绝我的理由,他终于说不出话了。而夹在我们二人之间一直等待着命令的千竹却困惑了。他很是困惑地看了眼我,又小心翼翼问道:“那我现在还要去,送小姐回府上吗?”慕容斐没说话,转过身去,上了马车。我冲着千竹狡黠一笑:“不用了!”说完,我便紧跟着慕容斐上车了。马车在朝着皇宫驶去的时候转了个向。慕容斐说我不能穿现在这身衣服入宫面圣,于是就带我先回了一趟彩裳阁。我看了眼镜中自己凌乱的衣衫,不由得皱眉:“真狼狈啊……”入了皇宫后,我与他站在御书房外等待。“你说陛下会不会以为我们在针对赵梦春?”赵梦春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我和慕容斐的人,现在又是被我们两个发现了他贪污的证据,若是传出去,倒显得像是我们蓄意报复。慕容斐挑眉:“查他的时候倒是不怕,现在怕了?”我摇摇头:“不,我倒是觉得,我们需要些震慑力。”正好借着这件事情,让其他官员知道,惹到我们,是要吃瘪的。“最好是显得我们像是蓄意报复。”这样反倒体现出我和慕容斐的公私不分来,有些藏了祸心的官员说不定会为此特意和我们走进,或者待我们友好些。以此来降低我们对他们的防心。而越是这样的官员,便越可疑。“越显得我们没脑子,有些人越能够放松警惕。”我小声和他说着。就在此时,殿前公公走上来,甩了甩拂尘:“两位大人里面请。”我与慕容斐一同叩首起身,你一言我一语地将赵侍郎的所有罪责全都披露出来。同时递交给皇帝的,还有那本记载满了赵梦春贪污金额与内柔的册子。“贵妃的封赐大典他都敢贪?”皇帝面色越来越难看,尤其在看到赵梦春这几年甚至连他的生辰典都贪。“哼!岂有此理!”他揉了揉眉心,怒气自胸口升腾,逼得他连连咳嗽了好几声。“他赵梦春,当真以为自己很有本事吗?”帝王的目光中皆是冷色。“养了一只耗子,朕竟然到现在才发现。”他冷笑出声,似乎连周遭空气都感受到了天子怒火微微发颤。他觑了我们几眼,又皱眉问道:“不过你们二人怎会知道他有问题的?”我看了眼慕容斐,率先回答道:“他先前因为我与殿下提议捐款一事而记恨于心,故意与我道歉,邀请我去他府上一聚,我当时并未察觉异样就去了。”“谁知他早就设了局等我,还给我下毒。”“他邀请我一事我曾与七皇子殿下说过,当时我还以为他是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了诚心与我道歉,现在才发现并非如此。”皇帝越听越皱眉:“不过就是捐款,竟能让他如此不满!”显然,皇帝是受不了这等蛀虫的。“并且陛下,赵大人似乎,还涉嫌通敌叛国。”我语气中带着犹豫,故作不确定。他面色又阴沉了不少:“此话怎讲?”“他给我下毒,下的并非中原毒,好似是西夷才有的毒。”上位者抓住一根毛笔狠狠甩到桌上,甩袖起身,龙颜大怒。“好个赵侍郎,赵梦春,朕究竟何时苛待过他!”他语气很重,似乎下一秒就要下诏把人给凌迟处死了。“正因他涉嫌叛国,又贪污,所以此事必须彻查到底,否则将会危及陛下的江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