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慕容斐寻了一处干净,坐在四处漏风的屋子中,不时扭头看一眼屋外景象。往来的行人都很是震惊地看着被烧得这般彻底的宋家店铺,个个看了一眼又抓紧离开。许是觉得能招那么大火,也是晦气。我忽的想起先前江红玉派人来我的府中放火烧我屋子的事情来。只能说是天道好轮回,如今她造的孽,也该轮到她的夫君来替她还了。想到这里,我撑着下巴勾唇一笑。“想什么呢?”慕容斐偏头看我。“没什么,”我笑着摇了摇头,“眼下这件事情要如何解决,这火灾,肯定是找不到什么罪证的。”毕竟是他们二人干的。“如果说是天干物燥,他们自己店里藏了些易招致大火的东西呢?”慕容斐好看的眉毛轻轻皱起,沉思片刻:“也不是不行,只是或许信服力不够。”“也是。”现在这片地方都烧成灰烬了,哪里还能找到些什么易燃物,用这个理由确实有些牵强,缺乏证据。“那要不然,”我两手托住下巴,“就说是宋时渊自己烧的,目的就是想要陷害别人。”比如说我和慕容斐。“这样宋时渊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慕容斐笑了笑,虽然在说着无奈的话,却一点也不害怕。宋时渊不成威胁,只是他若是一直深究此事不放,会有些棘手又麻烦。那这件事情究竟要怎么处理?我有些想不明白了。总不能栽赃嫁祸给其他人,找个替罪羊吧?我可干不出来这种事情。“要不还是天气干燥,这几日日头也不错,就说是没注意好防范,这才走火了。”我有些敷衍地说着。慕容斐只能点头答应:“好,就依你说的。”“殿下,洛小姐!”千竹忽然扯着一张信封跑到我们面前来。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信纸上有些独特的苗疆字体。“是长林来信。”我十分笃定道。千竹点点头:“千竹公子说,他们苗疆的人已经到了,还请两位快快移步烟雨阁。”等到我和慕容斐抵达的时候,烟雨阁顶层很是热闹。我推门一看,屋里正正当当坐着五个人,其中一个长林一个许朦,还有三个奇装异服,头戴银饰,衣绣银花的男人,正满面愁容地端坐着。在看见我们二人的一瞬间,我能感觉到他们个个挺直了脊梁柱,很是紧张地看着我们。“二位大人。”三人齐刷刷站了起来,他们身材瘦弱,个子不高,立马学着长林的样子,拱手作揖。我连连上前拦住他们的动作。“有朋自远方来,几位不必如此客气。”几人虽然听不太明白我说的话,但都能感受到我身上散发出来的友好。谁知好不容易止住他们的礼仪,几人又后退一步,扑通一下直接跪倒在地。“我们替自己的同胞,给二位大人道歉!”三人齐齐叩首。我甚至都没有机会上前去拦住谁。这几人动作一气呵成。“这位老先生你不必如此。”慕容斐也有些不习惯,皱眉压低了些语气。“我们二人不喜这些礼仪,你们既然来了大齐有站在我们的烟雨阁中,那便无需讲究和尊崇那些。”三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在我和慕容斐的双重施压下,都站了起来。“实在抱歉,是我们不太知道大齐的这些事情。”就算到了现在,他们都在毕恭毕敬的道歉。我甚至觉得有些无奈了。“你们既然来此,那就是应该知道大齐这段时间所发生的全部事情了。”那几人点点头。“是,只是我们的确没想到,他们那边的人,竟然会先从领国下手。”原来苗疆,一直都有正反两派的区别。正派一方的人主要代表就是他们的王和长林,这一类人爱好和平,厌恶战争,因此会追求与大齐和平共处。先前两代王,或者说历任以来,几乎都是正派的首领。因而民众也受其影响,爱好和平,性子寡淡温和。而另外一边的反派,则是一群杀心重,虚荣心重,喜欢凭借战争来拓展领土。这一派人在多年前消失了,那时候他们还以为,反派全都放弃了,从良了。谁知多年后的今天,又卷土重来了。“他们厌倦王,以为王为首的全部贵族,都是一群爱好和平的家伙。”“但是反派想要拓宽领土,他们觉得苗疆太小了,大齐太大了。”原来如此。“先前袭击了两位大人,操纵活死人的,估计就是我们的人,应该就是反派中的一员。”专程就是为了迫害他们而出现的一个家伙。“既然如此,”我很不好气地看着他,“你们自己的王难道都拿他们没有办法吗?”“他这个王到底有没有实权啊,怎么脸自己国家内部的事情都解决不了。”我有些怀疑地说着。的确,一个国家的王,竟然没办法管住自己手下的人,听起来就很荒谬。“这……”那人更加为难了,“王、唉……”他们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直到此时,一直沉着脸的长林才开口了:“王的权利一直受限。”他面容严肃,没再多说。看样子,估计也有些什么我们不得而知的苦衷在其中。我不甚理解,但也没再说话。“先前他们就算想要扩张领土,也是只敢骚扰一下边疆的官兵和大齐子民,没想到这回,他们竟然有本事深,入大齐都城。”那人摇了摇头,眉间仿若有纵横沟壑,看上去很是烦恼。“的确是我们没有处理好自己内部的问题,这点将军和殿下若是要教训,也是没错的。”他们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就算我再怎么不满意,也只能就此作罢。“不过,”另外一人开口,“此事单靠他们几个反叛派肯定是做不到了,王先前就有察觉了。”“我们一直怀疑,反叛派和别国有勾结,企图帮助外来人侵占苗疆土地,甚至也有想过会不会是你们大齐出了叛徒。”“现在看来,应当是我们想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