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轻宴嘴角一抽。凉薄目光掠过南星的脸,伸手握住她温热的掌心,将钻戒凑过去。戒指是湛雪亲自挑的。足足六克拉,价值千万。看着那枚闪闪发亮的大钻戒,司颜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虽然傅轻宴快死了。但彩礼可是实实在在的。南星一个身无分文的村姑,只是简简单单替个嫁,就成了千万富婆。简直不要太走运!钻戒缓缓套入中指。薄纱下的皮肤感觉到男人手指传来的丝丝凉意,南星忍不住皱了皱眉。这家伙,又在渡她的气运了。。。。。。正准备将手抽回,她的目光划过会场一隅。只见人群中站着一个中年男人。身上赫然缠绕着浓重的死气!南星瞳孔一缩,几乎是下意识甩开傅轻宴的手,朝男人冲了过去。戒指飞到地上。傅轻宴的手停在半空中,表情微微凝固。“什么情况?”“新娘子怎么跑了?”“不会是反悔了吧。。。。。。”现场宾客议论纷纷。南星顾不得解释,如同伺机而动的猎豹,死死盯着自己的猎物。男人身上的死气很重。不出意外,应该就是给傅轻宴下死咒的人。察觉到南星是冲自己来的,男人神色一凛,拔腿就跑。人头攒动的会场里,一个追,一个跑。南星跑了几步发现高跟鞋太碍事,干脆踢飞出去。游轮大厅密不透风。当初他们选择在这里举行订婚宴,也是为了方便抓人。随着距离的拉近。南星左手拎着裙摆,右手在空气中以极快的速度画了一道定身符,朝男人背后打了过去。“咻——”符纸击中目标的瞬间,男人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与此同时,傅彧升随保安匆匆赶来。“南星,没事吧?”“没事。”南星摇了摇头,迈步走到男人面前。方才距离太远,她看得还不真切。这会儿离近了,能明显感觉到男人身上的死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他向内吞噬。不过最让她意外的还是男人的模样。一身简单的衬衫西裤,不是什么大牌货,脸上也是饱经风霜,没有半点保养过的痕迹。这样的人,绝不可能是京城权贵。想当初傅彧升列出的怀疑对象里,祁玉堂排在第一位。除此之外,也都是和傅轻宴在商场上交过手的对象。但面前这个男人,无论从年龄还是身份,都不符合“傅轻宴仇家”的形象。思绪回笼。南星清冷的眸子睨着男人,蓦地开口:“为什么这么做?”宾客们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脸上皆是一头雾水的表情。那个人做什么了?刚才两人离着八丈远,他就算想对南星做什么,也够不着啊。男人被当场抓住,也不打算辩解,直截了当道:“我急需一笔钱给女儿治病。”南星眉梢微扬。所以意思是,他是拿钱办事?“你知不知道用了这种邪术,会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男人苦笑一声,“搭进去又如何,我只想救女儿的命,她还那么年轻,我少活几年没关系。”南星微怔,没想到男人也是个为生活所迫的苦难人。但,苦难是他的劫。是劫就躲不过。“可不止是少活几年。”南星冷声,“你身上死气太重,已经快把你的阳寿吸干了,但只要你肯说出指使你这么做的人是谁,我能帮你延长十年阳寿。”死咒解开,男人身上的反噬也会消失。再多活个十年,应该不成问题。两人说话声音不大。宾客们隐约听到死气,阳寿什么的,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这司家大小姐什么情况?搞封建迷信?南星没有理会周围异样的目光,问:“怎么样,想清楚了么?”“我们没见过面。”男人道,“他通过写信告诉我下咒的方法,我按照他说的去做,他再把钱打到我账上。”南星对男人的回答并不意外。毕竟敢给傅轻宴下死咒的人,应该也不是等闲之辈。正琢磨着如何顺着这根藤继续摸下去。一旁的傅彧升再也忍不住,解开腕上的名贵手表递给湛雪,大步上前,揪住男人的衣领,用力揍了上去。男人吃痛倒地,嘴角渗出鲜血!湛雪大惊失色,“彧升。。。。。。”现场宾客看到这一幕,吃瓜的欲望到达顶峰。“什么情况,傅总为什么忽然打他?”“刚才我好像听到下咒什么的。。。。。。”“该不会是他给傅三少下了咒,傅三少才变成现在这样吧?”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摸不着头脑的宾客们瞬间就反应过来了。傅轻宴忽然生病,又查不出原因,多半是有人暗下毒手。却没想到,是通过这么邪门的手段!难怪一向温文尔雅的傅总会忽然暴怒。自家儿子被人诅咒,别说是揍一拳。就算是大卸八块也不为过啊!男人挨了一拳,眼冒金星,险些看见太奶。傅彧升再次扬起拳头。正准备挥出第二拳的时候,男人的目光扫过某处。紧接着挣扎起身,一把抓住桌上的餐刀!南星蹙眉,没想到定身符会失效,连忙抬手在空气中二次画符。谁知下一秒。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男人拿起餐刀之后并没有冲向傅彧升,而是直接捅向自己的脖子!南星一惊。还没来得及上前阻止,空气中便传来刀锋入肉的声音。“噗——”男人像是下了必死的决心,下手又快又狠。一时间,鲜血四溅。大厅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啊啊啊——”“死人了,死人了!”男人一刀扎穿自己的大动脉,抽搐着倒在地上,不消片刻便没了生息。看着溅到纯白礼服上的鲜血,南星眉头一紧。还没来得惋惜,便注意到什么东西从男人的尸体里飘了出去。南星微怔,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怎么会。。。。。。人死后,魂魄脱离肉体再正常不过。但她要是没看错,刚刚从男人身体里飘出去的,分明就是一只恶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