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嫁给周霁之才一天,她就非常自然地找他帮忙了。婚姻,选没选个好男人,真是关系一辈子。正在浴室里脱了衣服的周霁之听到这声音,身下裹着条浴巾就冲出来了。时娴看着他裸着上半身,手里拿个吹风机。脸一下烧了起来。“你怎么不穿好衣服啊?”周霁之抬手挠了挠头,“我刚要洗澡…”时娴伸过手,接过吹风机。“那你赶紧去洗,别着凉了。”周霁之看着她红红的脸蛋,心里止不住地发痒。转头又冲进了浴室。只是把水温调低了一些。周霁之洗完澡穿好衣服后,时娴在床上正吹好头发。她看着周霁之直往下滴水的头发,递过吹风机。周霁之接过,卧室里只响着吹风机的嗡嗡声。时娴心崩得有些紧。本该一回生二回熟,两人现在也是合法夫妻。但她对那事还是紧张得很。她钻进被窝里,面对着墙,一双眼闭得紧紧的。周霁之站在床头,看着她如瀑的长发铺在枕头上,回想起进浴室时闻到的香味,只感到嗓子发紧,心神荡漾。他吹干头发后,清了清嗓子,“那我关灯了?”他看着时娴露在被子外的头轻轻点了点,抬手就关了灯。整个人轻手轻脚地躺到了床上。被窝里暖烘烘的。两人谁也没说话,脸都有些红。黑暗中一种时娴从没感受到的氛围流转。周霁之从平躺着,转过身子面对着时娴的背影。“我能抱着你睡么?”时娴感觉自己的脸和脖子都烫烫的。她心乱如麻,没出声。脚却绷得紧紧的。周霁之朝这边靠了靠,抬起一只手轻轻搭在了时娴的腰上。时娴只感觉接触的这一块皮肤跟起火了似的。周霁之闻到了丝丝缕缕从她身上散发出的馨香,整个人只感觉到处都燥热。他今年24岁,比时娴大五岁。还从没这么贴近一个姑娘。还是他从小就看着的娃娃亲。即使他自制力强大,也忍得很难受。但他明显感觉到,时娴对他还很有距离,两人的感情基础还不够。时娴看他没再说话,昨晚没睡好,困意涌了上来。周霁之听着她均匀的呼吸,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第二天的八点。时娴醒了过来。重生的实感越来越真实,她是真的被老天爷眷顾,有了再活一次的机会。这次周霁之还没醒。她睡在里面,不吵醒他就只能从床头向床尾移。她刚把被子掀开,周霁之就睁开了眼睛。周霁之看着她上衣因为睡觉而上移,露出一截雪白的腰。小小的肚脐眼都有着无比的吸引力。时娴看着周霁之,连忙跨过他,从床头拿过纸捂在他鼻子下。“你流鼻血了!”周霁之看着自己媳妇微微敞开的领口,鼻血流得更猛了。他垂下头,整个人有些可怜巴巴的。时娴顺着他刚的视线,一把站了起来,拿过外套披在了身上。她里面没穿,晚上还穿也太难受了。昨天早上醒来也没碰到他,她就没在意这问题。她红着脸,从衣柜里拿过自己的衣服,去了次卧换。她可不好意思在他面前换衣服。周霁之一双黑眼圈分外重,第一天那是他喝多了,睡着得很快。今天就感觉到了煎熬。他拿纸堵着鼻子,掀开被子。穿上衣服去了院子里,混杂着雪的冷空气扑面而来。他整个人都冷静了。那些燥热也消了下来。时娴换上了昨天新买的衣服,今日回门回时家,面对时彦昌这种势利眼爹,她要是不表现出一定的实力,时彦昌肯定满心满眼都是那对母女。梁宋芬把母亲生前的饰品,衣服,甚至包括苏家给母亲的嫁妆,她会一件一件通通拿回来。还有时婉容,她不会让她有任何翻身的可能。她时娴才不是以德报怨的人,从小欺负她的,她从来都没忘过。委曲求全时只是因为自己还没有打回去的实力。周霁之从厨房端着蒸好的红薯,鸡蛋出来时,就看到正望着窗外的时娴。她的眼神很犀利,收腰的艳红连衣裙宛如一朵绽放的玫瑰,浓烈又妖娆。美得惊心动魄。周霁之愣了愣,这才是时娴本身,不加伪装的模样。更喜欢了。“媳妇,饭做好了。”他把早饭放到餐桌上,又贴心地给时娴剥起蛋壳。时娴回头看着他,她刚在想事,也没收着身上的怨气,也是故意让周霁之看到的。两人同床共枕,她要是一直伪装,那也不现实。但他对她的热情一点也没退却。她眼波微动。看着周霁之,看出了贤惠两字。一个连长,却很贤惠。她眼角抽了抽,在餐桌坐下,“没事,我来吧。”周霁之将剥得光滑的鸡蛋放到她面前的碗里,“我是剥蛋小能手,一下就能剥好。”说着,他又拿过另一个水煮蛋,在桌上磕碎,从中间一剥,一个完整的蛋壳就下来了。“我小时候皮,我妈就罚我给全家剥鸡蛋壳,还说是锻炼我的耐心。”时娴慢条斯理地咽下去,颇感兴趣地问道,“那你觉得你耐心怎么样?”周霁之沉沉看她一眼,眼中很是复杂,“顶天了。”时娴迎着这目光,想到了新婚夜他说的话。“看着你一年比一年大些,终于把你娶进门了。”所以真的是她猜想的这样么?周霁之又拿过一个红薯剥皮。时娴礼尚往来,把手里的剥好皮的红薯放进了他碗里。她活这么长时间还从没做过这种事,有些不好意思。周霁之却对着碗里的红薯傻乐呵。经过她的手剥过,肯定更甜。即使是周霁之不断再给时娴服务,还是他先吃完饭。他又去厨房洗碗洗筷子。时娴双手环抱,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她在周霁之的这个家里,感受到了一丝真正能称为家的味道。在这种时候,时娴就很想因为生自己大出血去世的母亲。她拉开房门,走到院子里。看着漫天洋洋洒洒的飞雪。觉得心里空,院子看着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