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的沙发摆放得较为靠后。温欲晚坐在最左边的单人沙发上,门一开,如果不特意转头去看,是看不到她的。米冉一心扑在贺庭舟身上,根本没注意到门口还坐着正宫。刚才隔着门缝偷偷摸摸地看,温欲晚并未注意到她的穿着打扮,现在看了个真真切切。从办公室里一路走来,女职工们大多都穿着西装,少见有几个穿裙子的,裙身要么到脚踝,要么及膝,米冉倒是格外与众不同。京城冬天的温度基本维持在零下十几二十度,米冉光腿穿着黑丝,小包臀裙仅仅能遮住屁股,身上的衬衣似乎小了一码,面料又紧又贴身。她怀里抱着文件,很刻意地把头发挂在耳后,弯下腰放下文件,还顺手整理了一下领口,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精心设计过一般。“贺董,这是川南地区上报的今年数据。”温欲晚在后面看得想笑。不得不说,她这套撩男人的手法也太过时了,骗骗男大学生还行。米冉俯下身时,贺庭舟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水味,眸色渐冷,把椅子往后挪了点,单手拿着钢笔敲了敲桌子。“先把手头的工作放下,陪我太太熟悉一下公司。”“啊?”米冉燃起的心瞬间像被浇了盆冷水,神情呆滞地看着他。贺庭舟被她身上的香味熏得厌烦,没耐心和她多说话,语气很冷,“陪我夫人去之前,给我换件衣服,难道没有人告诉你,这味道很难闻吗?”精心设计的一切顿时像个小丑,米冉还不死心,低头闻了闻,略显委屈的看着他,“贺董我这是新买的香水,最近很流行的……”她说话的时候,贺庭舟正翻看着她递上来的文件,越往后看,眉头皱得越紧,又听到她的解释,眉宇间浮现出一抹烦躁。抬手拿起文件夹,直接丢在她身上。米冉来不及反应,文件夹尖锐的边角砸在她的手背上,她低呼了一声。“明显错误的数据你看不出来吗?”贺庭舟目光森寒,“眼睛瞎了吗?”之前看到温欲晚的绯闻后,米冉的心思早就不在工作上了,整天想着怎么飞上枝头变凤凰,总觉得她的机会来了。分公司报上来的数据和文书,她处理的时候三心二意,有些小数点一不留神就漏掉了,或者错位了。狼狈的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文件,她差点哭出来,声音变得哽咽,“对不起贺董…我不是……”“扣半个月工资。”贺庭舟不给她解释的机会,漠然地盯着她,“现在出去,把上半年的分公司数据全部整理出来,做环比后,下班前交给万柯。”她强忍着不哭出来,点点头,转身往外走时,彻底愣住了。温欲晚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面带微笑地看着她,眼底找不到丝毫笑意,她温柔地开口,“辛苦你了,米秘书。”米冉几乎是落荒而逃。门关上,温欲晚笑眯眯地凑到贺庭舟身边,“你刚才好凶哦。”贺庭舟低头在文件上签字,薄唇淡淡的吐出一句话,“满意了?”“你什么意思?”她眼底满是诧异。龙飞凤舞地签下大名,他抬起头,捏住她的下巴,晃了两下,“你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真是肚子里的蛔虫。温欲晚顿时感觉毛骨悚然,搓了搓胳膊,坐在他大腿上,“你都知道什么了?”贺庭舟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继续翻阅文件,“如果你去这层洗手间,最多五分钟时间,你前后去了二十分钟,明显是跑去楼下了。”“楼下是总裁办,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就选秘书,针对性太强。”他说完,看向一旁目瞪口呆的温欲晚,傻乎乎的,像只被抢了松子的小松鼠,他浅笑道,“不喜欢就换,还拐弯抹角的。”所有的小动作和小心思都被他尽收眼底,温欲晚觉得太尴尬了。同时也很不公平。贺庭舟是个老狐狸,他要是瞒着温欲晚,她这辈子估计都很难从他的表情上发现蛛丝马迹。越想越不平衡,直接倒打一耙。“还不怪你!招蜂引蝶的!”她轻哼了一声,双手抱胸,别开头,一脸不满。贺庭舟板正她的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语气低沉,“那也只被你采了蜜。”这话有点一语双关的意思。温欲晚的思绪瞬间飘到了一些不该出现的画面上。与他对视,深不见底的双眸仿佛要把她吸进去,“谁…谁稀罕……”“哦…不稀罕?”贺庭舟慢悠悠地点点头,“那晚是谁喊着……”话还没说完,温欲晚瞪着眼睛捂住了他的嘴,眼神里尽是慌张和警告。“闭嘴!”他从胸腔里震出一连串的笑,扯开她的手,拍了把她的屁股,“再闹下去,我可就完不成你交代的八小时工作了。”温欲晚立马站起身,乖乖坐回沙发上,拿着平板和工作室的人聊天。到了下班时间,温欲晚张开双臂,看着正在给她穿羽绒服的贺庭舟,正要开口说话,就被口袋里的手机铃声打断。屏幕上跳动的字让她头疼。前面才给她解释完绯闻的事,怎么这会又打电话过来了。“妈!新闻的事我不都给你说清楚了吗,而且庭舟也作证了,你还有什么不相信的啊。”温欲晚趁着文月华开机关枪之前,先发制人。“妈不是说这个事。”文月华带着笑意开口,“你爸给我订了斐济的酒店,让我和小姐妹一起去玩玩,后天的飞机,所以今天叫你和庭舟,还有你哥回家吃饭。”温欲晚一听,心中警铃大作。上次温砚卿和她说过,温瑞恒似乎在私下转移财产,这么关键的时候,他安排文月华出去旅游,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怎么爸不陪你去?”“你哥不是快要竞选董事了吗,他得留下来帮忙。”文月华语气雀跃,没有半点防备心。温欲晚觉得今晚注定不平凡,她必须要回去。“我和庭舟一会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