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肃的眼神只恍惚了短暂的一瞬,便被理智夺回掌控,他冷漠的直视夏氏,冰冷的声音如利刃,妄图刺破她的幻想,“夏氏,别忘了你的身份。” 区区外室。 登不得台面的贱籍。 夏宁那张期许的似在发光的脸有些黯淡了下去。 杏眸微微颤栗着,眼中的光明灭。 面上不曾有绝望、痛恨。 她前倾着身子,维持着姿势,态度卑微的恳求:“从前,奴家是见不得光的外室,可如今……奴家都被骂成了天下皆知的红颜祸水了,还不能坐着马车去外头一趟么。” 耶律肃的眉心下意识的蹙起。 心中腾起冷意。 这个夏氏,明知他不愿意,却还死死纠缠…… 这个念头才闪过,开口要训斥这越发没有规矩的外室,余光看见手边叠起的堪舆图,忽地愣了片刻。 自己为何不愿意? 夏氏只不过是一个外室,若不听话,骂得打得,是她要仰仗着自己生存。 如今她能为自己出力,在傅安尚未找到合适之人之前,将夏氏作为备选未尝不可。 他有缘何不愿意。 届时,多派两个暗卫紧盯着就是。 在耶律肃思索片刻后,最终允了夏宁的提议。 跪在他跟前的夏氏笑的那般灿烂,将脑袋伏在他的双膝之上,口中念叨:“奴就知道大人最疼奴家了~奴家定好好研习画技,以报大人的恩典!只不过,今晚先让奴家侍候大人罢……” 耶律肃听得眉头蹙起。 这个夏氏! 原先不常来,只当她是个还算听话的外室,可这段时日住下来发现这夏氏连外室本分都行的极其任性。 高兴了一个样,装得里外如一。 不高兴了,那股风情做作之态看的让人心生厌弃。 今后若再被他抓得错处,必要狠狠罚她一次! 但这一晚,夏宁是实打实的高兴。 将这位大方的恩客伺候的极为周到。 辗转承恩,奴颜媚骨,那些在天青阁习来的不入流的手段,管它是否得体,她只管统统用上。 一把柔媚的嗓子哼的哑了,却愈发勾人。 耶律肃本就极爱她的身子,两人契合。 她又使得多番手段,引得耶律肃竟怜惜了她一二分,这般迁就怜惜,于正处其中的夏宁一时受了欢,最后竟是闹得一起发了兴致。 了了后,她似有些呆了,眼神涣散,手指紧紧的攀着他的后背,怎也不肯松开。 耶律肃正要拨开,借着月色瞧见她的模样。 伸手捏了下她的脸颊,声音里的情欲之气仍未全然褪去,“夏氏?” 听得恍惚多了一份柔情。 夏宁只觉得眼前一片雪白闪烁,耳边更是听得一道温柔的呼唤声。 她只当自己生了幻觉,呢喃着唤道:“大人……” 那般缠绵,依恋。 含着情色绯绯…… 见她缓了过来,耶律肃也不再多留,拍了拍她的脸颊,起身下床换洗去了。 人影走后,隔间水声响起。 夏宁才彻底清醒过来。 她猛地侧过身子,用手摁住胸口。 压下这行到极处后的异常欢喜之感来。 秋季深夜,未着一缕。 胸口跳动剧烈,甚至连脑袋里仍有咚咚作响的声音。 四肢虚乏无力。 明明才热的浑身是汗,可如今一个人躺着冷静下来,却觉得身上有些冷了。 今日,是她荒唐,失了心绪。 今后…… 决不能再如此行事了。 —— 夏宁的如意算盘并没有拨响。 任凭她昨夜侍奉的有多尽心,第二日起晚了后,梅开进来的姿态就已无声的告知她—— 人,未走。 还在书房。23sk。om 夏宁嘤咛一声,将脸埋进小奶猫的肚皮上,用力吸了口气,抬起脸来,露出一双委屈至极的脸来:“快些让嬷嬷替我弄着补气补肾的药方……” “咳、咳咳!” 梅开听得咳嗽连连,表情亦是颇为无奈道:“怪道嬷嬷总说,娘子生的貌美可惜长了张能说会道的嘴。” 夏宁一脸正色道:“我何时与你顽笑了。” 梅开弯眼笑了下,手里抱着一大摞的床褥被子,屈了屈膝:“是,我这就与嬷嬷说去。” 夏宁只顾着摆手,“快去快去。” “我这就去了。”梅开笑的腰肢都在打晃,险些就要抱不稳手里的东西。 招的刚进屋的竹立好奇的询问道:“这是在笑什么?” 梅开走到竹立身旁,低声说了两句后,才抱了被褥下去。 余下竹立顶着一张粉脸,道:“小姐,您……哎呀!”她跺了跺脚,走到夏宁身边才敢继续说着,“小心再惹恼大人……” 夏宁看着眼前这傻丫头,也板不起脸来。 笑的伸手去掐她的脸颊,“傻竹立!嬷嬷听后还高兴不得呢!快去,帮你梅开姐姐的忙去!” 竹立被提点了一番后,这才反应过来。 一张粉脸直接涨得通红。 红的耳垂都要滴出血来似的。 扭着身子一溜烟跑了出去。 留着夏宁与一奶猫,笑的前仰后合。 小奶猫精的很,见她笑的开心,也跟着一起喵喵喵叫。 逗得夏宁爱的狠,又埋头吸了几次,揣在怀里直到练功时才放下来。 虽得了耶律肃的许可,但夏宁也不敢第二天就明目张胆的往外跑。 只跟着赵刚习武练功,自己在屋子里作画逗猫。 这一场秋雨连绵下了好几日,一日比一日冷。 嬷嬷带着几个丫头加紧了做冬衣的速度,大多时候只有梅开跟在夏宁身边,总算是将几件袄子制出来了。 趁着这一日午后耶律肃出门去,梅开出了院子,将袄子赠给护院的几个暗卫。 跟着夏宁的赵刚则是她亲自给的。 于赵刚看来,这位夏姑娘平日是行事说话虽改不掉勾栏瓦舍里的行径,但细微之处倒也讲究。 讲明了这袄子是身边大丫鬟缝制的。 院子里人人都得一件。 他恭恭敬敬谢过后退下,寻了个无人的地儿,翻开袄子粗看了两眼。 针脚细密扎实,竟比他老娘缝的还要牢固。 “你藏着儿偷偷摸摸的瞧什么呢?” 赵刚看的入了神,一时未查故意悄声靠近的何青。 等到何青走到身边时,想要收起袄子已然晚了。 他索性坦荡的把袄子往前一递,“夏姑娘赠的,说小院偏僻不必京城,入冬后北风厉害,她身边的大丫鬟制了几件袄子,院子人人都得一——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