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进去一段时间了,我虽有心盯着寒锡别让他事情搞得太过火,但是需要在门口迎接宾客所以无暇抽身。”厉寒承表情庆幸地看向厉寒勋:“还好二哥这就来了。”厉寒勋多少是知道顾晚和厉寒锡某些事情内情的,只是他的讯息有效,目前也只停留在厉寒锡示意不记得顾晚的那一层面,所以听到这种事情他首先也是想看顾晚的表情变化。但看不出来。顾晚泰然自若,面不改色,就好像她刚才什么都没听到或者听到了也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厉寒勋琢磨不透顾晚的隐私,也实在担心厉寒锡会在今天搞什么幺蛾子,没说什么就匆忙进去了,而刚踏进老宅还没来到屋门前,就听到屋内传来厉寒锡有些疑惑的声音:“您老人家为什么这么不高兴?安安头上佩戴的只是一朵白色山茶花装饰品而已,你怎么就能把它想到墓地或者葬礼上会需要用到的祭奠白花了呢?肯定是老爷子你最近闷在家里太长时间了,还不知道外面早已经换了一番天地,所以啊,有时间的话还是尽可能地出去走走看看,这样也会对你的身体疗愈情况有好处啊。”厉寒勋心中微沉立刻推门进去了,而顾晚也跟着进去。一进门就看到厉寒锡正坐在厉家老爷子旁边,厉寒锡眉眼带笑神色轻松散漫,抛却一部分因素看的话,这氛围看起来好似还挺融洽和谐的。当然,一部分因素指的是——厉家老爷子涨红铁青的脸,和紧紧搭在轮椅上用力到青筋暴起的手背。还有厉寒锡虽然带笑但眼神冰冷满是挑衅的表情。实在是怪。看到厉寒勋到来,厉家老爷子紧绷的弦终于得以短暂放松,他强忍着情绪说:“来了就坐下吧。”顾晚忍下了种种好奇——厉家老爷子相比几年前确实变化很大,几年前的他仍然说一不二气场压人,但现在坐着轮椅又消瘦良多,也只能用眼神来表示愤懑和不悦。也不知道这几年里都经历了什么。看起来像是苍老了十岁似的。“晚晚妹妹也来了啊。”顾晚正想挨着秦清落座的时候,厉寒锡突然笑了,“正好这边还有位置,坐吧。”厉寒锡所说的是他手边的位置。顾晚幽幽看他。厉寒锡却并没有看她也没有强迫她落座,就像是突然兴起地随口一说,也像是故意这么说就为了看厉家老爷子的表情变化,顾晚并不准备听厉寒锡的话,但还没来得及她说话呢,安安突然警惕地盯住了她。那架势就像是护犊的老母鸡。生怕她这个恶毒老鹰。顾晚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倒不是因为她觉得安安的反应可笑,是因为她感受到厉寒锡一开口,厉家老爷子那瞬间变得如针尖一样锋芒的眼神。像是恨不得要把顾晚刺成刺猬。啧。顾晚没什么反应,倒是不明所以的厉寒勋,看情况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就本能地先过来打圆场:“晚晚脾性内向又不爱说话,加上这几年都不在华国也没有见过寒锡,感情都生分了,不愿意坐在一块也是正常的。以前我们因为一些事半年多没见面的时候,晚晚也是不好意思跟我单独坐在一张餐桌前吃饭的。”厉寒勋这话是在替顾晚开脱,他好像并不觉得顾晚已经是二十六七岁的成年人,他只觉得顾晚仍然还是刚来到厉家时那个谨小慎微的小女孩。而小女孩嘛,不懂规矩是正常的。顾晚听着都想扶额。这——这肯定是被秦清传染的。她上次因为换季意外感冒,秦清不愿意把退烧药给她喝,硬是给她买了带甜味的儿童退烧药,还说什么“这个药是给大人吃的,晚晚还小呢”。顾晚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但没用。在秦清的眼里,她永远都是小孩子。需要庇护,需要吃甜药。所以……连带着厉寒勋也跟秦清这样地看待她。顾晚没有反驳厉寒勋的话,配合地坐在了秦清的旁边,厉家老爷子的表情似乎短暂地柔和了些,很快厉寒承也跟着回来了,一家人总算是坐在了一块开始吃饭。吃饭的时候顾晚留意到,厉家老爷子似乎对安安和厉寒锡很是不满,甚至几次三番提出厉寒锡在外拼搏的事业都不配被称之为事业,该回家就该回家,到了年纪就该迎娶门当户对的妻子,而并非是继续在外面花天酒地或者继续跟一些来历不明的女人搅和在一块。厉寒锡对此却只是冷笑。顾晚注意到厉家老子很不满意安安,但是他更不满意的人还是顾晚。他能接受安安做厉寒锡的妻子,都不能接受顾晚。很怪。顾晚也搞不懂自己究竟是哪里做的不对了,怎么就能被厉家老爷子给视为眼中刺肉中钉了呢?很怪。“一晃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听说顾晚也已经跟慕容家的人订了婚。”顾晚没想到话题会突然引到她身上,但也跟着配合地抬头看向厉家老爷子。“无论以前都发生过什么事情,但现在既然订了婚那你们以后才是一家人,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以前的事情或者再跟以前的人藕断丝连了,否则到时候吃亏上当的还是自己。”“毕竟凭你这样的家室和身份,能搭上慕容家那是你们顾家的祖坟都冒了青烟的好事,你可千万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再跟你三哥似的,因为年少的错误而行差踏错断送了自己的好婚事,以至于现在都不能回家。”顾晚明白了。厉家老爷子之所以叫她过来就是为了敲打她离厉寒锡远一点。啧。虽然不明白厉寒锡都已经离开厉家好几年了,怎么厉家老爷子却还妄图想要掌控厉寒锡,甚至因此还将顾晚视做勾引他好孙子的罪魁祸首,但顾晚却也由衷地觉得好笑。厉家老爷子没把话点太透,但在场人却都能听得懂。特别是安安。脸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