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尘缓了缓情绪才侧目看向暖暖,耐心地甚至带了点哄劝的意味。“什么红绳?”暖暖天真地笑着解释:“我看到刚刚那个阿姨手上有根很漂亮很漂亮的红绳。”慕容尘有些懵。有吗?他一直没回头没认真看。自然看不到这点细节。但——红绳。……顾晚有些醉了,准备叫车送倪思齐和姜茶回去时,一问才得知这两个人竟然住在同一家酒店。顾晚笑容暧昧地撞了撞倪思齐的肩膀,“倪姐,真想不到呀。”“你别想。”倪思齐懒散地笑,“只是碰巧而已。”“哦哟——”这么多家酒店,偏偏就他俩选中了同一家住呢。这是碰巧?确定不是某人的早有预谋?倪思齐轻啧着伸手戳了戳顾晚的脑袋,不满哼着说:“真的只是碰巧,姜茶才不是姐姐喜欢的类型。”“那倪姐你喜欢什么类型?”“你这样的呀。”顾晚哈哈地笑起来,也没把倪思齐这句醉话放在心里。她只是突然想起来傅豫川刚才好像别有深意的提醒。心下有些酸涩。只是稍微想起来她跟厉寒锡的种种,就觉得这件事好像剪不断理还乱。她舍弃不下,又无法重拾。“开玩笑的。”看顾晚没给反应了,倪思齐还以为顾晚是被她的话给噎沉默了呢就笑着打圆场,“不过姐姐我喜欢的确实不是你这种类型的,我喜欢的——是年长的,而并非娇柔做作的小弟弟。”姐姐?倪思齐还有姐姐的呀。没听说。顾晚也没多想就跟着笑,“是吧?年纪大的会疼人呀。”“哈哈哈……”姜茶还没喝得太醉,搀扶着走路都走不了直线的倪思齐上了车,顾晚挥手跟其告别后也没回去,而是坐在外面享受着微风吹拂,想着醒醒酒。而傅豫川也就在这时候好像幽灵般突然出现。递送给了顾晚一枚古钱币和一张医生的名片。“刚刚忘记跟你说这件事情了,荣西顾曾经在这家医院里这位医生那里有过精神方面的诊治记录,这是他意外丢在医院里的古钱币。”古钱币。荣西顾。顾晚懵了懵才慢慢回神。她重重地咬破舌尖换回短暂的清醒,接过古钱币看了又看确定这的确会是荣西顾喜欢的古钱币。好几年没听说过关于荣西顾的任何事情了。但在华国,他出现了。傅豫川说完这些就哼着歌慢慢悠悠地离开了,顾晚愣了很久也没有完全清醒地回神,直到听到暖暖的惊喜喊声:“妈咪!”顾晚这才如梦初醒般。从过去的痛苦回忆里回神醒来,下意识地藏起了名片和古钱币,伸手抱住了往自己怀抱里跳的小团子。“哎哟哟我的小暖暖,你怎么也跟着爸爸来啦?”“因为暖暖想妈咪啦!”“妈咪也想你——”慕容尘和顾晚对了个眼神后也都各自上车,两个人都有心事所以并没有寒暄什么,也没有发现对方的异常,回到家里后顾晚借口去洗漱,然后就在浴室里翻来覆去地看那张医生的名片。不是公立医院。是私人医院的心理医生。顾晚曾经听说过这家医院,医院对病人的隐私把控地很严,除非是亲属或者家人否则根本拿不到病患的任何资料或者就诊记录。傅豫川能拿到这个也肯定是废了一番功夫的。改天登门道谢。顾晚将联系方式记录下来,将名片撕碎后丢进马桶里冲,确定万无一失后才打开了花洒冲凉。心事重重。顾晚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到后半夜都还异常清醒——这件事要告诉慕容家的人吗,如果告诉了的话她肯定就不能再查下去了,可是如果让她就此止步她又实在不甘心。犹豫。纠结。顾晚深深叹息后摸到手机发现已经凌晨两点多,她强迫自己闭眼,但却就在这时候暖暖突然在外面敲门叫她:“妈咪妈咪!”顾晚疑惑起身开门,“暖暖你怎么还没有睡觉?”她不平常十点就睡了吗?“爸爸把我吓醒啦!妈咪你快去看看,爸爸他做噩梦啦!”嗯?顾晚疑惑地皱起眉头。她费解。但反正她也睡不着就还是跟着暖暖一起去了慕容尘的房间,刚推开门就突然听到噩梦里的慕容尘无意识地惊喊道:“别碰它!”顾晚吓了一跳,暖暖更是被吓得尖叫着抱住了顾晚的腿。喊声将慕容尘从噩梦里的状态中缓缓拉回来。他醒来。伸手抓了抓头发才发现一脑门的冷汗,他才垂头跟顾晚哑声解释:“我刚才梦到了些和你小时候的事情。”顾晚愣了愣。哦。“所以刚才是梦到有谁要对我不利吗?”慕容尘不置可否。顾晚愣了愣突然敏锐地眯起眼睛,安慰暖暖去自己房间后休息,才小心凝重地低声问道:“小叔之前经常做这种跟我有关的噩梦吗?”顾晚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不对劲。如果今天是慕容尘第一次做噩梦说梦话的话,暖暖不至于会去叫她的。除非经常。所以暖暖都跟着习惯了。但是这次慕容尘深陷进了梦魇,暖暖没办法能再叫醒他,所以才去寻求了她的帮助。慕容尘声音很是艰涩:“……不算经常。”那就肯定不是第一次了。顾晚叹息。她还从来不知道,慕容尘竟然到现在都还没能完全放下她年幼时走失给他带来的阴影,在夜深人静时,还是能折磨得他几乎夜夜梦魇,不得好眠。顾晚担忧地问:“小叔,你有试过去看心理医生吗?”一直这样情绪紧绷着,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慕容尘摇了摇头。就在这时候,顾晚突然想起来傅豫川送给她的那张名片。虽然感觉不好,但这不就是瞌睡的时候给她递送的枕头吗?她正愁没什么正大光明的理由能去接触心理医生呢,眼下这机会不就来了吗?“生病了不能讳疾忌医,正好我听说一位心理医生很厉害,反正最近也没事,小叔,明天咱们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