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虽然出来了厉寒承的房间,但却抓心挠肝地很是好奇里面的谈话内容。可是这房间的隔音效果实在是太好了,顾晚的耳朵贴在窗户上,聚精会神地听了半晌但是却也什么东西都听不到。啧。顾晚没忍住看向慕容尘:“小叔,你当初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单独把这间房间的隔音效果做的这么好?”慕容尘面不改色地解释说:“厉寒承原本居住的房间隔音效果一般,但是他跟他的助理实在不懂节制,引发得好几个保镖都向我投诉,所以我只能装修了这么一间隔音效果强的房间给他住。”“……”顾晚被短暂地噎了下。行吧。“可是这个房间隔音效果这么好,他们说什么,我们一点也听不到。”顾晚又有些气馁和失望,“万一他们确实说到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但是出来之后厉寒锡不愿意跟我讲可怎么办呢?”顾晚犯愁。慕容尘眼眸轻微地闪烁了下,他漫不经心地问:“怎么?难道他有什么事情还是会瞒着你吗?”“倒也不至于瞒。”顾晚撇撇嘴,“就是如果有什么事情很危险的话,他就会直接选择不让我知道。”慕容尘似懂非懂,“我记得晚晚你似乎很不喜欢这一点,你希望自己对所有有关于自己的事情都拥有绝对的知情权。”“说是那么说,但是如果他真不愿意跟我说的话,我也没有什么办法。”顾晚撇撇嘴。毕竟她现在还没能哄好厉寒锡呢。哪儿还敢因为这种事再跟厉寒锡吵架冷战生闷气?闻言,慕容尘眼睫轻垂,阴影遮住了他眼眸里的大部分情绪。慕容尘从顾晚这些话里隐约琢磨出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哪怕现在厉寒锡有什么事情选择瞒着顾晚,顾晚知道后却也不会像之前那般生气了。她好像对善意的谎言多了几分包容和理解。是对着厉寒锡的。意识到顾晚的这种改变,慕容尘突然就觉得有些心塞胸闷——因为他无比清醒地意识到,顾晚这是在为厉寒锡而做改变,而不是为了他。慕容夫人将顾晚和慕容尘之间微妙的气氛气场尽收眼底,她忍不住轻啧。提醒:“我还不至于蠢笨到明明知道他们肯定要独自见面,却还不做任何后手的地步。”顾晚愣了愣眼睛又瞬间亮了起来,“妈妈你的意思该不会是——”慕容夫人指了指耳朵。顾晚狂喜。……隔壁房间里,慕容夫人打开了一台电脑,电脑里显露出的正是隔壁房间的监控。监控很清晰,甚至能照到厉寒承所有的表情变化。“只是可惜,因为角度问题拍摄不到厉寒锡。”“也用不着去拍摄他。”慕容尘平静地抬眼解释说,“毕竟我们主要是要听厉寒承会说出什么东西。”顾晚眨眨眼睛,对的。……厉寒承被厉寒锡开门见山的话给问的有短暂的怔愣。他垂眼思索了好大会。才问:“你觉得我这个丧家之犬现在找你还能有什么事?”“如果你只是来寻求我帮忙帮你逃离这里的话,那你还是尽早死了这条线吧。”厉寒锡冷淡轻蔑,“因为现在你就算逃离了这里,就算慕容家的人能放过你,但是荣西顾却也不会放过你吧。毕竟你被关在这里这么久,荣西顾那般谨小慎微步步为营,肯定怀疑你会说什么对他不利的事。”“这种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厉寒承却并没有掉进陷阱,“我之所以找你来,并不是来寻求你的帮忙的,我是想要告诉你一些事情的真相。”厉寒锡眯了眯眼睛:“什么事情?”“你父母的车祸,你难道不想知道谁才是幕后搅弄风云的罪魁祸首吗?”厉寒锡沉默了几秒钟,他看着厉寒承脸上恶劣快意的笑容,却说:“我已经知道罪魁祸首到底是谁了。”“……”厉寒承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皲裂,但是看厉寒锡表情平静坦然,不似作假:“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在我回到厉家刚半个月的时候,老爷子就已经跟我开诚布公地讲过了。”半个月——厉寒承仔细地往前倒着时间,难以置信地皱眉:“你在那么早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老爷子才是害死你父母的罪魁祸首,那你为什么还要偏帮着他来对付我?你不应该去报复他,去毁掉他最珍视的东西——权势,地位,厉家,好让他就算死了都闭不上眼吗?”厉寒承是真的搞不懂。“你既然已经找到了仇人到底是谁,为什么非但不亲手弄死他给你父母报仇,还要帮着你的仇人振兴厉家?”厉寒锡平静地扯了扯嘴角:“想要让他悔不当初有很多种方法,无论是整理罪状将他送入牢狱让他接受法律的审判,还是让他一无所有,下半辈子都在轮椅上度过,都可以,为什么要毁掉厉家的家业?毕竟这家业又不是他拼下来挣下来的。”“可是这是他最为看重的东西,毁掉了它,他肯定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厉寒锡表情有些奇怪了:“你说这话的意思是觉得他看厉家,会比看中他自己还要重要吗?”“难道不是吗?”看着厉寒承执拗的表情,厉寒锡冷漠解释说:“他之所以看重厉家,是因为他觉得他当了掌权者,就能掌握在厉家时那种生杀予夺的快感——所以他看重的其实并不是厉家本身,而是能够让他翻身做主肆意妄为的厉家家主身份而已。”厉寒承似乎懂了,但他却更为费解:“所以你毁掉了厉家,不就是毁掉了他最后的希望吗?”厉寒锡仍旧气定神闲:“如果让他眼睁睁看着厉家蒸蒸日上,让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再也没有能回到权力中心的那一天了,那种绝望对他来讲岂不是要更加残酷直接吗?”“……”好像也有道理。厉寒承被短暂地说服了。“除此之外,你难道没有一点的私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