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俊良被罚的消息很快传进了付文莹院子里。本来还卧病在榻的女子瞬间坐起身,捂着胸口咳喘着尖声怒喝:“她许颖微凭什么!?俊良可是做了什么惹她不快的事情才遭罚。”跪在榻下的贴身丫鬟翠云战战兢兢出声:“确实,大公子他险些在祠堂将天和郡主摔在地上,长公主勃然大怒便……”说到这她似乎说不下去,生怕付文莹一个恼恨迁怒他们这些下人。什么!?就知道付俊良是个只会添乱的,几次三番让他讨好许颖微,结果每次都将自己栽进去,这下真快将她气出个好歹来。付文莹强自压抑着剧烈起伏的胸口,起身深吸一口气道:“走,去嘉乐居。”不管怎么说儿子的仕途最重要。匆忙赶到许颖微院内,却发现她正坐在树下的藤椅上,搂着小如烟在喂食糕点,全然不见有任何影响。见她如此悠然自得,付文莹气得心头大恨,可终究不能露出端倪,只能碎步上前几步柔弱出声:“俊良的事情我听说了,他也只是个孩子姐姐何必做得如此决绝?学堂的课业不能落,若是有疏漏可如何是好?”大病未愈,付文莹只穿着薄薄的轻纱,站在许颖微面前有卖惨的意思。可许颖微并未动容,只说了些场面话:“文莹你还未全好,为了俊良这爱惹祸的特意拖着病体上嘉乐居求情。”“你很疼惜他呀。”短短一句话让付文莹的面色精彩纷呈,额头上已经分不清是因为疼还是因为害怕才落下的汗水了,她苍白的唇猛抖而后勉强扯出一抹笑:“姐姐这话说的,倒不是如此,只是孩子年岁尚小又莽撞,犯些小错罪不至此。”【小三给自己儿子求情倒是不遗余力,也不知道哥哥在外面怎么样了】许颖微搂紧怀中小如烟,冷脸沉声道:“是本宫教子无方才让他这般胆大妄为,我让他面壁思过也是为了教会他重新做人!你不必再劝了。”说完一席话她似乎是累了,缓缓阖上眼不欲再说多的。见状,付文莹拳头是攥了又攥,不多时便松开不情不愿做了一礼:“文莹明白。”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还能劝什么?多说多错,若是让许颖微借此察觉到自己和付俊良的关系可就得不偿失。三日转瞬即逝。公主府近来乌烟瘴气的事情太多,皇帝得了信便邀自家长姐进宫小住。许颖微自然求之不得,挑了个云朗风清的日子便带上小如烟将收拾好的东西放上銮驾,瞧着眼前一幕付俊良心头有了艳羡之意,想要跟上前一同进宫攀附皇亲国戚。“母亲,不知俊良可否?”许颖微当然看出了他的小心思,摇摇头示意不可行:“俊良,此次进宫小住是你皇帝舅舅亲自下的旨意,只点名了如烟,母亲也没办法带你一同进宫。”顿了顿,她继续语重心长出声劝慰:“更何况,你在学堂课业繁重,既然已经结束祠堂罚跪不如多看看文书磨练磨练。”如此,付俊良哑口无言。站在公主府门口盯着奢华銮驾的付文莹面上隐有不平,却只能嫉恨咬唇隐忍下来:“姐姐还真是好福气。”付如烟哪配得上这皇恩浩荡?这样的机会本该是自己女儿如莲的。她越想越愤懑,却只能憋在心头无处宣泄。声势浩大的车队很快摇摇晃晃朝皇宫内驶去,仅仅半个时辰就抵达了朱漆宫墙前,有下人小心翼翼搀着许颖微下车轿,皇帝身边的郭公公早已恭候多时。“殿下您请。”许颖微面上是温婉的笑意,跟在郭公公身后赞道:“几日未曾回宫,这宫墙上的花倒是开得极好。”“是啊,踏春的时节要到了,您有所不知太子殿下已经游学归来,此番您进宫小住刚巧能与他叙叙旧。”“是么?”许颖微眸光微亮,垂眸盯着小如烟笑意盎然:“你太子哥哥回来了,肯定极喜欢你。”一路徐徐向前,很快几人便抵达了太后殿外。郭公公笑着点头后转身离去,许颖微进殿一打眼便瞧见了太后身旁站着的太子许枫霖。青年长身玉立,眉眼精致温雅,瞧见许颖微进殿他俊朗的面上满是惊喜笑意:“姑姑您来了。”许颖微含笑点头,给太后请安后抱着小如烟几步上前来到皇帝面前。太后慈爱地瞧了眼正安静眨眼的小如烟,心软得一塌糊涂:“颖微,此番进宫也算是给哀家这添了点乐趣,正好霖儿也回宫可以聚在一处叙叙旧,许久未见小如烟生得愈发可爱了,快来让皇祖母抱抱。”小如烟被送到了太后怀中,感受到太后身旁令人安心的檀香她笑得眉眼弯弯好不灵动。这幅姿态瞬间萌化了在场几人。尤其是太子,显然对小如烟极喜爱,向来矜贵温淡的面庞染了笑,上前逗弄:“这就是姑姑诞下的如烟表妹?真是伶俐可爱,太子哥哥此次回来匆忙也没带什么礼物,之后再准备准备予你。”气氛松快,小如烟眯着灵动的大眼笑得灿烂。【太子还真是温柔,可惜了,在原书中被二皇子许云恒设计惨死最后谋权篡位,也不知道今世能不能改变命运】谁?谁在说话?许枫霖警惕地环顾四周,却始终没找到除他们五人之外的其他人,就算是下人,站得这么远声音怎么可能这么清楚?就像是在自己耳边一样。想到这他有些错愕,难道是自己听错了?【不过好像没怎么见到二皇子露面,兄友弟恭,他向来表现得不争不抢甚至主动给太子分忧解难,其实都是装出来的】终于,太子确定了,这小奶音正是太后怀中的小如烟发出的声音。但她还是牙牙学语的年纪,连说一个字都费劲,怎么可能说出逻辑如此清晰的一席话?更何况这段话里还夹杂着惊天秘密,再如何太子都不敢相信。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熬夜操劳过度出现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