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许久未见你,前几日还念叨你,你就在宫里住几日,过些时日朕在让人送你回去。”闻言,姜婉钰有些奇怪,原主在父母兄长死后,被接在宫里养过几个月。但她从头到尾只见过太后几次,两只手都数得过来,根本没什么情分,太后怎么会念叨她?盛元帝这是故意找了个借口把她扣在宫里啊!盛元帝想干什么,总不至于是怕她回忠毅侯府被欺负吧?“多谢陛下!”姜婉钰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领旨谢恩,然后跟着内侍离开。但在离开之前,她不小心和曲墨凛的目光对上,被他那幽深寒凉的目光看得浑身一僵。姜婉钰的心顿时咯噔一下,他莫不是觉得自己办事不利落,要找自己算账吧!一路上,姜婉钰都是忐忑不安。直到太后召见,她这才暂且把这事放下。一踏进仁寿宫大殿,姜婉钰就被一股檀香掺杂着各种药味的奇怪味道熏得皱起了眉头。“臣女姜婉钰,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行礼时,她悄悄抬了一下头,只见一头发半百、穿着雍容华贵的老太太端坐在首位上。太后虽妆容精致,但眼下却有乌青,整个人身上有种难掩的倦怠,时不时的还皱眉头,似乎很难受的样子。太后抬了抬手,和蔼道:“免礼,到哀家身边来。”姜婉钰乖巧应下,到太后下首坐下,这凑的近了,那复杂的药味也越发浓烈了。太后拉着她的手,一脸的怜惜,“今天的事圣上派人告诉哀家了,真是委屈你了,你放心,哀家一定会给你出气,这样的事不会再有第二次。”“这几日你就在哀家这里住下,哀家许久未见你了,陪哀家说说话,就当自己家一样,有什么缺的就和明若说。”太后和姜婉钰说了几句话,便指派身边的大宫女明若给她,又安排了几个小宫女伺候她后,就让她退下。姜婉钰没有多言,乖巧的应下后就随着明若去了自己的住处。待一切都收拾妥当了,姜婉钰便装出忐忑的样子看向一脸严肃的明若。“姑姑,婉钰许久未进宫,对宫里的规矩不甚了解,还请姑姑教导一二,以免婉钰冲撞了贵人。”说着,她便拉着明若,借着衣袖的遮挡将手腕上的手镯摘下来递给明若。明若见镯子的成色不错,表情柔和了一点。“姑娘不必担心,太后娘娘性子随和,待人宽厚,只是太后娘娘喜静,最近又睡得不好,你若没什么紧要的事就不要去打扰了。”听到这里,姜婉钰想起刚才闻到的药味,猜测太后大概是头疾引发的失眠。若是想在宫里过的舒坦,讨好太后是必要的的,或许她可以从这方面入手。“多谢姑姑!”“姑娘好生歇息,奴婢先告退了。”明若向她行了一礼,就带着宫女们离开了。等人都走远了,姜婉钰时刻提着的心这才放松了下来,整个人像是突然被卸掉了力气似的,一下子就瘫在了贵妃榻上。这一天发生太多让人身心俱疲的事了,这具身体孱弱能扛到现在已是极致,看来以后她得多花些功夫来调养。想着想着,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没多久,姜婉钰就被热醒了,她感觉自己仿佛被火烧似的,浑身难受。她艰难的睁开双眼,强撑着虚弱无力的身体从空间拿出退烧药吃下去。这具身体还真是有够弱的!她抹了抹头上的汗水,正准备叫宫女给自己打些热水来时,一黑影掠过。她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就被蒙眼捂嘴扛走了。在闻到了对方身上的味道后,她顿时安静了下来大概一刻钟后,他们进了一个暖香四溢的屋子。她被放了下来,眼睛上的黑布也被摘掉。透着明灭不定的烛光,她果然看到了曲墨凛。“瑾王殿下,这么晚了,您找我有事?”曲墨凛靠在塌上,骨节分明的手一下没下的敲着案桌。“不是说医术很好吗,让本王看看你的本事。”说着,他便拉开衣袖,将手搭在了案桌上。姜婉钰有些无语,看病什么时候不可以,非要大半夜吗?她认命的朝曲墨凛走过去,只是退烧药还没完全起作用,她的身体过于孱弱,就这几步的路,她走得异常艰难,视线也因身体温度过高变得有些模糊。看着她摇摇晃晃的样子,曲墨凛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姜婉钰在曲墨凛旁边坐下后,缓了一下,这才伸手给他把脉。只是当她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时,两人都不由的轻颤一下。姜婉钰的手指太热,而曲墨凛的手腕又太过冰凉。冰凉的触感让姜婉钰觉得有些舒服,迷迷糊糊间她想更多的去触碰。看着她红的不正常的脸,曲墨凛眼眸沉了沉。“你发烧了?”听不出喜怒声音让姜婉钰瞬间清醒,她连忙收回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我吃了药,只是药效还没起作用,殿下稍等一会儿。”等完全清醒后,姜婉钰就继续给曲墨凛诊脉。脉象轻取不应,重按始得,乃沉脉。一般是内伤严重,或是复杂性和多发性的骨折后期,以及淤血久滞的宿伤。“殿下伤后应是未能及时医治或是下面的人没尽心医治,留下损伤,现伤处常隐痛,久不见好。”曲墨凛挑了挑眉,有两把刷子。“殿下平日里喝的药,有药方吗?”曲墨凛看了一眼旁边的玄一,玄一点头,立马将几药方递给姜婉钰。姜婉钰仔细看了后,笑道:“这药开得太保守了,只能缓和伤口的疼痛,治标不治本。”“而且喝的时间长了,身体还会产生抗性,皆时再换药,效果也会大打折扣。”闻言,曲墨凛便不再怀疑她会医一事是假。姜婉钰在脑海中拟了几个方子,然后又道:“殿下可否让我看了一看您的伤处?”这句话不知道是戳中了曲墨凛哪里,他的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去。姜婉钰不由的打了个寒颤,突然明白了他为何会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