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心里咯噔一声。该不会是成王殿下派人追来了吧?不该啊,他说的可都是实话。老头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地的抬头。面前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和成王身边那个侍卫有点像,身材高大,沉着脸,看着就不好惹。老头手扶着墙,缓缓站直身体,“你…你认识我?”风叶开门见山,“成王找你作何?”老头支支吾吾,半天没吐出一个字。他可不傻。成王问的是玉石方面的事,听起来平平无奇,但和皇家沾边的,哪一件不是秘事?老头不敢乱说。风叶没时间和他耗,伸出两只手,问他:“选哪个?”一个掌心放着一把匕首,一个则是放了个金锭。老头干了几十年的玉石生意,这点钱真入不了他的眼。但眼下这种情形,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他颤着手拿过金锭,一五一十地全交代了。风叶一直看着他的表情。确定他没有说谎,才收起了匕首,好心地提醒了一句:“不想死的话,就赶紧离开邺京。”“是,是。”老头捂着胸口,点头哈腰。等风叶走远,他才敢大口喘气。望着灰蒙蒙的天,老头长叹一声……流年不利啊!风叶马不停蹄地回了摄政王府。他知道那个红匣子,却从未见过里面装的东西。老头这么一说,风叶立刻有了猜测。那玉佩应该是殿下的生母留下来的。无论如何,殿下的身份都不能泄露出去!风叶对暗卫下了命令,并叮嘱他们一定要快,“务必要在成王的人到之前找到他们!”“是!”风叶以为自己万无一失,却没想到红匣子不单单放了那枚玉佩。卖玉石的老头刚走,绣娘就到了成王府。她一眼就认出衣服上的纹样用的是绚带绣,但这种绣法已经失传近二十年了。蓦地,绣娘想到什么,身子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萧云铎眼眸微眯,掐着她的脖子逼她抬头,迫切地问她:“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快说!”绣娘“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磕头求饶:“求王爷饶命,民妇真的不敢说。”“你要是不说,本王现在就杀了你。”萧云铎手下用力,绣娘喘不上来气,脸色涨红。她双脚离地,扑腾着腿挣扎,艰难开口:“说……说了民妇也难逃一死。”先皇曾下过令,讨论前朝之事者,死!萧云铎冷笑,转头吩咐青松,“去把她的家人带来!”除了死人,这世上就没有他撬不开的嘴。绣娘情绪骤然激动,布满红血丝的眼珠子往外凸。“我…我说,求王爷放过我的家人!”“早这样不就好了。”萧云铎松了手,嗤笑的语气里满是不屑。绣娘瘫软在地上,捂着脖子,咳嗽了几声。她说:“绚带绣针法难度极高,学习的人需要天赋还不够,还需勤学苦练,三年的时间才能入门,十年的时间才能出师,正因如此,天下会绚带绣的人少之又少,民妇当绣娘这么多年,只听说过东洛徐家会绚带绣,这种绣法就是从他们祖上传下来的。”“东洛徐家?”萧云铎皱了皱眉。他怎么不记得大晟有东洛这个地方?绣娘观察着他的脸色,磕磕绊绊地解释,“东洛是前朝的地名,前朝覆灭后,东洛改名为榕城,徐家人也随之消失,这种绣法便失传了……”“你的意思是只要本王找到徐家人,就可知道这件衣服的主人?”绣娘纵然害怕,但还是实话实说了。“绚带绣阵法繁琐,即便是熟练的师傅,绣一个巴掌大的纹样都需要五天的时间,物以稀为贵,寻常人家别说用了,连看一眼都没资格,民妇听闻前朝的皇后娘娘甚是喜欢绚带绣,国君为讨她欢心,命令徐家绣的所有东西不准私自售买,都要先送入宫给皇后挑选,皇后看不上的,大都落入了前朝位高权重的官员手里。”萧云铎微微怔愣。他只以为是件普通的衣服,没想到上面的纹样竟会牵扯到前朝的事。绣娘走后,青松把门关上,低声道:“王爷,您说这摄政王殿下会不会与前朝有什么瓜葛?”萧云铎睨了他一眼,没吭声。这便是让他继续往下说的意思。青松拿起匣子里的衣服,“这件衣服肯定是摄政王殿下穿过的,否则他没必要收藏,但王爷您想,摄政王殿下小时候穿过那么多衣服,为何只留了这件?属下猜测这件衣服对于摄政王殿下来说非比寻常,所以摄政王殿下才舍不得丢。”萧云铎掀起眼皮,目光沉沉地看着他,“所以呢?不是说皇叔与前朝有瓜葛吗,证据呢?”他身上的气势实在骇人。青松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小声嘀咕,“绣娘说能买得起这种纹样的人都是前朝的达官显贵……”萧云铎豁然起身,揪住他的衣领,一字一顿:“本王要的是铁证,要的是让他萧承渊必死无疑,再也无法翻身的铁证,懂吗?!”青松喉咙滚动,点头如捣蒜,“属下明白。”萧云铎缓缓松手,还帮他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忽然,脑子里闪过一道白光。萧云铎拿起那件小衣服,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还有一个人可以问,她也一定知道绚带绣。”这人是谁,青松不敢问。他老老实实地跟在萧云铎身后出门。半路,遇到了回来请罪的眼线。“王爷,属下去问了城门口的士兵,都说没有见过元香姑娘出城,属下去雅竹居看了,元香姑娘在里面,是属下看错了。”萧云铎忙着弄清匣子的秘密,没功夫搭理他,嘱咐了两句,让他盯紧元香,而后大步离开。……江景煜说到做到,派人截下了元香。小红豆受了惊,回来后哭闹不止。不找娘了,开始找爹。眼见着她哭的气都喘不上来,江姝柠给她配了一副小孩子喝的安神汤。酸酸甜甜,没有药性,对身体有益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