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闻言,转向贺南章,把手里那厚厚一叠单据递到了他的面前。所有人都看向贺南章,在心里暗暗的猜测他会不会出这一笔钱。没想到贺南章却伸手接了过来,大致的扫了一眼,然后抬起头,淡定的对那小护士说:“钱我们可以交,但你看我来得匆忙,身上也没带这么多,能不能宽限两天,我明儿个把钱给你们医院送来?”众人一听,心里都很明白,这哪里是没带,分明就是没有!“行的,不过明天必须要交钱哈,否则医院会给病人停药的!”护士答应了,但不忘说出最后期限,然后才转身离开。贺南章捏着那一叠票据,揣进口袋里,领着冯橖走了。张家此刻也是一片愁云惨淡。张孝贵习惯性的蹲在地上抽旱烟,牛玉芳靠在张小芳怀里抹泪,何妍陪着杨兰英坐在炕头上。“我早说让你跟梁家那疯女娃子断了干净,可你偏偏就是不肯,现在好了吧,出了这么大的事,拿什么赔?”张孝贵抽完最后一口烟,站起来,冲着张鼎耕劈头盖脸的道。张鼎耕缩着脖子不敢反驳,但却坚定的道:“我不会跟阿水分开的,大不了……大不了我去医院卖血!”张孝贵气笑了,手里的大烟杆子说着就要往张鼎耕的脑袋上面抽。何妍赶紧跳下来护住张鼎耕的脑袋,劝阻道:“爹,你先别生气,奉先哥不是还没回来吗?等他回来,咱们问问他医院那边的情况再说好不好?”说话间,贺南章跟冯橖已经走进了院子。何妍赶紧迎上去,焦急的问:“奉先哥,怎么样了?二狗还活着吗?”贺南章进了门,听到何妍这么问,点了点头,然后又从衣服口袋里掏出那一叠厚厚的单据:“活着是活着,不过医院催缴费,现在为止已经花了一百二十五块钱了!”张孝贵看着那一叠厚厚的收费单据,气得仰头闭眼,随即一把抓过那单据,抬脚就往外面走:“我去找梁家人要!”张鼎耕一听,赶紧一把拽住张孝贵的胳膊:“不行,爹,你不能去找梁家人要,阿水的父母要是知道了的话,非要把阿水打死不可!”“他敢!”张孝贵还就不信了:“他要是敢把自己的闺女给打死,我立马就去报案,非要让他挨枪子儿!”张鼎耕还是不肯松手:“爹,这钱我们家出吧!”张孝贵气笑了,一把甩开张鼎耕的手:“你好大的口气,我们家出?我们家有钱吗?出得起吗?”张鼎耕不说话了,眼神默默的往何妍身上瞟了瞟。张孝贵立马明白了自己儿子的盘算,举起手里的大烟杆子毫不留情的敲在了张鼎耕的脑袋上,嘴上还大骂道:“我打死你个小兔崽子,连自己妹妹的彩礼钱都惦记!”张鼎耕脑袋上被敲出一个大包,立马躲到了贺南章背后,探出个脑袋对张孝贵**理:“我们先跟阿妍暂借一下嘛,等度过了这个难关,我以后赚钱了再还给她不成吗?”张孝贵气得七窍生烟:“你还敢说?我打死你!”两人隔着贺南章,一个打一个躲,像极了老鹰抓小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