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小公爷的暗卫,武功应该不错吧?”青玄微微颔首,谦虚道:“尚可。”江姝柠指了指三楼,“帮我一下,带我上去?”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她在这白费功夫,等爬上去花黄菜都凉了。得学会珍惜眼前人!“这……”青玄做不了主,把目光投向周珩。“毒丫头,你到底要干嘛?”他看见江姝柠进了清茗轩,想着给她炫耀一下最近略有精进的功夫。结果刚拴好马,活动了一下脖子,就看到这毒丫头跟蛤蟆似的爬到了人家房顶。“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我下来再跟你解释成吗?”江姝柠伸长脖子望了一下阁楼,语气略有些焦急。周珩爽快点头,拉着她的手腕,“走吧,小爷今日做善事,亲自送你上去。”他走了一步,发现江姝柠还在原地不动,“不是说要上去?”“呃……那个不敢劳烦小公爷,让他帮我一把就行。”江姝柠嘴角带着假笑,指了指青玄。她可没忘了周珩出门靠马,轻功靠青玄,下屋顶靠梯子。“你什么时候和小爷这般……”客气两字还没说出来,周珩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磨牙嚯嚯,手上猛地用力。腾空的瞬间,江姝柠下意识地闭眼,再睁眼时,她人已经在三楼走廊了。看见她惊讶的眼神,周珩哼了一声,挺胸抬头傲娇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小爷最近勤学苦练,武艺方面略有小成,不要惊讶!”“……”江姝柠抽了抽嘴角。看来他这人是武功和自恋成正比。“毒丫头,你这是什么表情,不应该夸夸——唔。”江姝柠拉着周珩蹲下,捂住了他的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周珩跟地主家的傻大儿似的,睁着一双清澈又愚蠢的眼睛。回过神来时耳朵更红了,连俊俏的面容都晕开了一层薄红。江姝柠松开手,低声叮嘱:“你要是不下去的话就跟在我身后,千万别说话!”周珩下意识点头,吸了吸鼻子。这毒丫头抹的什么手脂,还挺香。回来问问,给他娘和妹妹买点。三楼的包厢内。薛兰跪在地上,她的对面坐着一个男人。黑袍裹身,披风的兜帽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下巴处露出的皮肤苍白的恐怖。他抬手倒茶,袖子滑落些许,手腕处蓝色的火焰印记清晰可见。薛兰从进来后就跪在这里,腿上的伤疼的她面色苍白,额头的汗一滴一滴地往下落。她却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姿态谦卑恭顺到了地里,没有半分当侯府夫人时的高高在上。“主子,刺杀的事是属下大意了,求您看在属下这些年为您和……”说到薛兰停顿了一下,想起主子曾经的交代,咽下嘴里的名字,“来邺京这么多年,属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您看在属下办事尽心竭力的份上宽恕属下这一次。”“我的手下从不养废物,何况你还是我亲手养大的,你说我要如何惩罚你才好?”男人盯着她,目光幽冷阴诡,身上散发着嗜血的浓重煞气。薛兰与他对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太清楚男人的手段了。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渗入骨血,像是噩梦般缠绕着她,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旧印象深刻。薛兰慌了神,跪走到他面前,狗一般匍匐在他脚下摇尾乞怜。“只要您能放我这一次,我什么都愿意做”,她的手顺着男人的腿往上摸去,眼睛妩媚含情,泪珠落下时带着成熟女人独有的风骚,“您就当是念及与我的往日情分……”男人掐住她的下巴,一手把她衣领往两边扯开,嫌弃看着那些红痕,“你现在都成一双人人可穿的破鞋了,还与我谈论什么情分,谈论当年你为了活下去,为了往上爬,不惜自荐枕席的情分?”“你要是想算这样的情分不应该只找我,毕竟当时享受的男人有好几个。”曾经的那些耻辱再次被人提起,薛兰倍觉难堪,指甲用力地掐着掌心才不至于失去理智。窗外,周珩张大了嘴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听到了什么?!薛兰给江远安戴了绿帽,而且还不止一顶?!他无声地对江姝柠道:“你来这儿就是为了帮你爹抓奸?”江姝柠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耳朵可以捐给别人了,这么半天连重点是什么都不知道!屋里,男人甩开薛兰,用杯子里的茶水冲洗着自己的手,仿佛方才碰到了什么污秽的东西。“我可以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薛兰眼睛猛地一亮,立刻跪好。男人朝她勾了勾手指,声音又压低了些:“成王在边关打了胜仗,收回了两座城池,不日将班师回朝,届时朝堂上的局势一定会有变化,萧云霆已不足为惧,太子平庸,掀不起多大的风浪……上头主子的意思是逐个击破,先想办法除掉萧承渊,萧承渊是皇帝手里的利刃,他死了,皇帝就少了一条胳膊……”后面的话江姝柠越听越模糊。事关她未来的便宜夫君,她打算冒险再趴近点去听时,脚边“啪嗒”一声。有东西砸在了地上。男人意识到有人偷听,刹那间变了神色,大手一挥,带着杀意的掌风直冲窗户而来。“轰隆——”上一刻还好好的窗户碎成木屑,哗啦啦地落了一地。男人追过去往下看的时候,二楼的窗户正好关上。下面的巷子堆放着许多杂物,四通八达,逃脱起来轻而易举。他盯了许久,也没有发现可疑的身影。“现在怎么办,我的身份是不是会暴露?”相比男人面上的凝重杀意,薛兰更为惶惶不安,腿肚子都在打颤。不知偷听的人是谁,更不知道听了多久,会不会猜到她的身份,去江远安那里告发她……男人低头,踢了下脚边的石子。方才是有人故意提醒他!想到这里,男人松了一口气,心里已经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