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瞪她,语气里很是恨铁不成钢。“他对你这副态度,让你被人嘲笑,你还护着他作何?!”“娘,这是我自己的事,您能不能不要插手?”沈南昭跺了下脚,小声抱怨,而后看着江姝柠,不好意思地抿唇,“王妃娘娘,事情不是这样的,是我娘她误会了,她的话您别放在心上。”这话江姝柠该怎么接?她太了解周珩了,嘴毒的跟抹了鹤顶红似的,连她都在他嘴下吃过亏。从她们母女的的三言两语中,她也能大概猜出发生了什么事。……周珩不顾鲁国公夫人眼神的警告,目不斜视地走到了江姝柠面前。“她们是不是和你告小爷的状了?”“你都听见了?”“你当小爷是顺风耳?”周珩不满瞪她,嘴角却带着笑容,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哪有之前半点行就将木,半死不活的样子。江姝柠隔着人影,遥遥地望了眼沈南昭。“我觉得沈家大小姐挺好的,性子虽纯良天真,但有自己的主见,举止落落大方,哪个男人娶了她真是祖坟冒青烟了。”她夸的天花乱坠,周珩要是再不明白她的意思,那就是真蠢。他眉眼温度冷淡了下来,睨着江姝柠,表情挺诚恳地给她出主意,“你觉得她好,可以让你大哥娶了她,给你当嫂子,或者你们直接义结金兰,以后以姐妹相称,实在不行就让萧承渊纳进府,反正他已经有了侧妃,多一个也不多,这样你就能天天看见她,感受她的好,这三个办法你想选哪个?”我选你大爷!江姝柠磨牙冷笑,皮笑肉不笑地问他:“我如果选第三个,你敢去和萧承渊说吗?”“……只要你愿意,小爷就敢。”周珩全身上下,嘴最硬。天塌了高个子未必顶着住,但他的嘴一定可以。江姝柠翻了个白眼,眼睛无意间的一扫,乐了。她扬了下眉,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周珩,你惨了。”周珩一脸懵逼。扭头,顺着江姝柠的视线看去。!江景煜是什么时候站到他身后的?!江姝柠唯恐天下不乱,笑吟吟地添油加醋,“大哥,周珩说你年纪大了,再不娶妻就没人要了,他觉得沈大人家的嫡女与你相配,不知你意下如何?你要是也觉得不错,我就找人帮你看看生辰八字,再让娘找个黄道吉日去沈家下聘。”周珩与江景煜不熟,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但他莫名地敬畏江景煜。就是那种我们可以不做朋友,但我绝对拥护你的那种敬畏。周珩剜了一眼江姝柠,干笑两声,慌忙解释:“江大哥,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您正值壮年,怎么可能会老!”江姝柠道:“壮年指的是三十岁以上的男人,我哥才二十又三,你说他是壮年,不是嫌他老是什么?”江景煜:“……”周珩:“……”他娘说的没错,读书识字还是有用的。江姝柠见缝插针:“哥,你看心虚的都没话说了。”周珩眼皮一跳,真是怕了她煽风点火的本事。姑奶奶,你想整死我不是,小爷求你闭嘴吧!江景煜没半点生气的迹象,笑着说:“小公爷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君子有成人之美,那沈小姐明显倾心于你,我就祝你们早日喜结良缘,白头偕老,哦,都说我这嘴开过光,很灵的,若小公爷有朝一日抱得美人,到时候可别忘了感谢我。”周珩一口气卡在了嗓子眼,不上不下的。江姝柠扳回一城,得意地冲他做了个鬼脸。周珩被气笑了。幼稚!江姝柠看了眼四周,拉着江景煜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表哥是不是已经到邺京了,情况怎么样?”“放心吧,毫发无伤。”“那他怎么会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消息?”说到这个问题,江景煜是好笑又好气。“益州雪灾,他被封在了山里,檀辞阁的人找到他的时候,他饿的路都走不了,只剩下一口气在吊着,要不是他有内力护体,估计早就被冻死了。”“……”江姝柠叹了口气,“你说他这又是何必。”两次三番地刺杀萧承渊,结果呢。人家照样活的好好的,反倒是他,每次差点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在萧承渊身上,江姝柠深刻地体会到了一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蓦地,江景煜突然想到什么,声音压的更低了。“柠儿,你离安王远点。”“他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吗?”江姝柠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说这句话。“当日在益州,想要萧承渊性命的不止你表哥一人,除了他,还有罗生门的副门主。”罗生门的副门主……这个称号熟悉又陌生,江姝柠想了想一会儿,终于想了起来。薛兰幕后的主子,南疆密探,被萧承渊抓了起来,关进了大理寺地牢。“他不是坠崖死了吗?”江景煜反问:“你看到他的尸体了?”江姝柠默了默。那确实没有。“可这和萧云适有什么关系?”“萧云适帮他假死离开邺京,指使他去刺杀萧承渊,你说他们是什么关系?”江姝柠瞠目结舌,头顶上空宛若有一道惊雷劈下。在她这里,萧云适就是一个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形象。怎么看都不像是勾结敌国密探的人……何况他还是皇子!所以江姝柠根本没往这方面想过。“说实话,当时我听到这个消息也不敢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只能说萧云适太会隐藏了,不过你现在知道的也不晚,以后记得多留个心眼,防着他点。”江景煜说完,也不管江姝柠回没回神,继续往下说:“据檀辞阁密探打听到的消息,锦航也与萧云适有联系,你不是说他答应了你不会再贸然行事,去刺杀萧承渊?他这次背信弃义去益州,十有八。九也是受了萧云适的蛊惑。”江姝柠沉默了片刻,喃喃低语:“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