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百般撒娇哀求下,元香“迫于无奈,不得不”松口。“是你爹爹的妻子,如今的摄政王妃把我关在了这里,但她手段很厉害,又有你爹爹护着,你惹恼了她是会吃亏的,其实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不用去帮娘亲做什么,爹爹公务繁忙,我又没办法护着你,你在她身边要记得保护好自己……小红豆,娘亲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小红豆看着她,脸上一片懵懂之色。好一会儿,她小脑袋瓜里才总结出一句话:那个后娘很厉害,她要是生气了,会把她也关起来。小红豆的情绪突然崩溃,小胳膊搂着元香不撒手。“娘亲,我害怕,我不要回去了,我要和你在一起。”元香苦笑:“傻红豆,你要是不回去,你爹爹会生气的。”小红豆眨了眨眼,更懵了。这又关爹爹什么事?“你爹爹想让你认王妃为母亲,所以才会把你送到她身边,你偷偷跑来找我,王妃定会给你爹爹告状,说是我故意挑拨,离间你们之间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感情,到时你爹爹相信她说的话,就会把我送走,让我再也见不到你。”……后半场戏,江姝柠听的心不在焉。她脑子里一直回荡着鬼面的那句“江景煜不在他手上,萧承渊骗了你。”萧承渊为什么要骗她?难道只是为了把她留在王府?他不爱她,却想把她困在王府,甚至是困在他身边。江姝柠冷笑着,得出结论——萧承渊有精神病,且病得不轻!戏落幕,江姝柠起身往回走。路上,梨儿迎面赶来。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连缓下的功夫都没有,急声道:“小,小姐,不好了,小郡主不见了!”江姝柠眉间微沉,“你们不是在院子里玩雪吗,怎么会突然不见了?”“秋香如厕去了,奴婢一人看着小郡主,小郡主说她渴了,奴婢就进屋给她倒水,等奴婢出来的时候,院子里就没人了,就这一会儿功夫,您说她会跑哪儿去?宁心阁院子周围奴婢都找了两圈了,没见到人,路上洒扫的下人也问了,都说没看到小郡主。”梨儿跺了跺脚,急的快哭了。小郡主要是真出了点什么事,殿下责罚她没关系,但她就怕因此连累到小姐。江姝柠冷静思索了片刻,问她:“元香在的院子找了吗?”梨儿怔了一下,猛拍脑门。对啊,她怎么忘了小郡主一直闹着找娘亲。“奴婢这就去!”小红豆不见了,江姝柠就算再不喜欢她也不能做到视若无睹。她也陪着梨儿一起去找。谁知走到宁心阁附近,小红豆刚好从一条小路跑了出来。三人猝不及防地撞在一起。梨儿眼泪瞬间落了下来,她半跪在地上,把小红豆前前后后地检查了一遍。确认她没有受伤后,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小祖宗,你下次去哪儿能不能和奴婢说一声,奴婢真是要被你给吓死了!”小红豆似乎是知道自己错了,低着头,小声道:“我追一只非常漂亮的小鸟,不小心迷路了。”看她这副小可怜模样,梨儿哪还好再多说。倒是江姝柠听出了不对。这么冷的天,小鸟都迁徙到温暖的南方了,哪个笨鸟还在天上飞?……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在外忙了大半天的萧承渊终于有了空闲。他连马车都没下,吩咐人进府给江姝柠传话。江姝柠完全可以戳破他的谎言,不跟他去。但想想,又算了。萧承渊喜欢自导自演,那她看看也无妨,权当打发时间了。马车穿过平坦热闹的闹市,出了城,走上崎岖颠簸的土路。也不知行驶了多远,终于慢慢地停了下来。萧承渊先下了马车,伸手去扶江姝柠。江姝柠装没看见,把手放在了梨儿手心。萧承渊习惯了她的冷淡,若无其事地垂下手臂。两丈开外的凉亭里,一个男人背对着他们而站。单看背影,十分有八分像江景煜。江姝柠心里点评着,走近轻唤了一声:“牧北?”男人转身,露出之前江景煜易容过后的脸。好家伙,萧承渊还真是有两把刷子,连人皮面具都能做的一模一样!被江姝柠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男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她会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来之前,风叶副首领已经给他交代过了。“速战速决,少和王妃娘娘说话,言多必失,但又不能不说,让王妃娘娘怀疑你……总之一定要把握好那个度!”男人也是萧承渊的暗卫,平日在暗卫营与一帮兄弟相处,直来直往惯了。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说话的“度”。而且他从未与女人相处过,对面的女人还是殿下的王妃,他的主子。男人不停地抿嘴,紧张到脑子一片空白。情急一下,他忽然想起,自己提前在手掌心写了几句话。男人装作擦泪的样子转身,飞快地瞟了两眼,开口跟背书似的,干巴生硬,别说情绪起伏了,连音调都是平的,半点感情都不掺。“柠儿,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你,你以后要多多保重,山高水远,我——”江姝柠听不下去了,皱了皱眉,疑惑道:“你嗓子是怎么回事,怎么说话的声音和以前不一样了?”许是这个问题男人早就预料到了,他并没有慌乱。而是咳嗽了两声,解释了句:“可能是因为这几日嗓子不舒服,没什么大事。”江姝柠装模作样地关心了两句,余光却一直在往身后扫。萧承渊面无表情,倒是风叶有些挂相,面容紧绷,紧张担忧全写在了脸上。江姝柠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勾起,眼底闪过一抹。她仔细盯着男人的脸看了片刻,惊讶道:“牧北,你的脸怎么起皮了?”轻飘飘地一句话,让在场三个男人的心都提了起来。萧承渊一个眼刀杀向了风叶。风叶则是看向男人。人皮面具是他亲手粘的,不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