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还有一件事我不知当不当讲,我总觉得有些奇怪。”鲁国公夫人擦了擦眼泪,疑惑道:“什么事?”“祖母的病是江姝柠治疗的,她还按时给祖母检查,按理说祖母不应该突然发病,而且奇怪的是正好祖母今日病重,需要她前来诊治,但她却不知所踪,今日不是她与摄政王殿下的大婚吗,她一个新娘子怎么可能乱跑……”屋子里的人并不多,除了躺在床榻上昏迷的老夫人外,只有鲁国公夫妇,周珩,周乐安。至于周衍,已经派人去通知了,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他们四人听到肖雅蓉的话,或多或少都变了脸色。鲁国公夫人总结了她的意思,问的很直白:“你的意思是姝柠早就料到此事,所以故意躲了起来,见死不救?”肖雅蓉心里认同的不得了,嘴上却不承认,“我只是觉得此事太过凑巧,所以才——”不等她后半句话出口,胳膊上就多了一只手。周珩把她从地上拽起来,指了指屋门,语气烦躁不耐,“你给我出去!”肖雅蓉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委屈道:“珩哥哥,我哪里说错了,明明就是江姝柠她——”“我再说一遍,出去!”“是你说的江姝柠医术高明,她能把你从鬼门关里拉回来,为何会治不好祖母的病?她之前没给祖母看的时候,祖母可从来没有出现过如今这种严重的情况,偏偏祖母命悬一线,需要她诊治的时候她人不见了,天下哪有这样巧的事?!”“我知道你喜欢她,所以不愿相信她是一个蛇蝎心肠,表里不一的恶毒女人,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她蒙蔽双眼,变的是非不分,甚至还帮她在姨父姨母面前开脱!所以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江姝柠,我就是怀疑她害了祖母!你若再执迷不悟下去,你就是她的帮手!”周珩忍无可忍地扇了她一巴掌,掐住她的脖子,双眼猩红。“你给小爷再多说一个字试试?!”鲁国公夫人还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吓了一跳。鲁国公反应很快,捏住周珩的手腕,用了巧劲让他松手,“你祖母还在床上躺着,你存心惹她生气是不是?!”周珩甩开他的手,眼神发狠,剜了一眼肖雅蓉,“滚!”肖雅蓉捂着脸,还是站着不肯动。她转身,泪水涟涟地看向鲁国公夫人。姨母心软,耳根子也软,她都说了这么多,她不信姨母半点都没听到心里。鲁国公夫人动了动嘴唇,还未开口,周乐安抢在她前面道:“表姐,你还是先出去吧,祖母现在需要好好休息。”肖雅蓉脸色惨白如纸,宛如又挨了一巴掌。觉得她吵闹,这和骂她说的都是废话有什么区别?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居然还是没人肯信她。江姝柠究竟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药?!肖雅蓉眼底划过一道暗光。对了,大夫还没走,她还有机会!鲁国公府愁云惨淡,这边的成王府有过之而无不及。萧承渊站在萧云铎的院子里,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群人。看他们身上的衣服,有侍卫,有小厮,也有暗卫。星星点点地血似梅花般妖艳地开在地上,让人如置身于阴曹地府。而萧承渊,就是那个定人生死的阎王。他垂眸冷笑,脚踩上暗卫的胸膛,手里的剑往里推了几分,“本王再问你最后一遍,萧云铎去哪了?!”王府管家拍了下大腿,哎呀一声,急的不能行。他对着暗卫挤眉弄眼,催他快说。摄政王来者不善,只挑暗卫下死手。成王知道后也只能打落了牙往肚里咽,吃了这个闷亏。他不说,死了可真就白死了!管家想的头都秃了,也没想得明白,成王的行踪有这么难以启齿吗?暗卫扭头,看着身边的尸体。抢江姝柠的几个兄弟都死了,只剩下了他一个。摄政王已经怀疑到了王爷身上,只有他这个人证死了,王爷的把柄才不会落于人手……暗卫闭上眼睛,视死如归地直起上半身。萧承渊看出他知情,但撬不开的嘴,留着也没什么用。他手往前送了一下。下一刻,利刃刺破心脏,鲜血四溅。与管家汗流浃背的管家擦肩而过之时,他留下了一句话。“要想让皇上知道萧云铎豢养暗卫,这件事你们尽管闹大,本王等着!”兴许是老天爷与萧承渊感同身受。中午还艳阳高照的天这会儿已经阴了下来,天地间灰蒙蒙地一片,看着心情就沉闷压抑。萧承渊坐上马车,车夫问了一句,“殿下,咱们现在去哪?”听见车厢外传进来的哒哒马蹄声,他咽回了到嘴边的话,掀开车帘。风叶翻身下马,回禀道:“殿下,属下查到了,成王在邺京共置办了七处私宅,其中有两处是他借用他表弟的名义置办的,属下派暗卫查了六处,成王都不在,还有一处有些远,暗卫还没有回来。”“最后一个宅子在哪?!”萧承渊隐隐有一种感觉,江姝柠就在那里。“同心巷。”车夫是个机灵的,不用主子开口,立刻驾车去同心巷。半路,风叶想下车去别处找找。万一绑架王妃的事不是成王做的,他们找错方向怎么办?萧承渊却格外笃定。太后寿宴上,萧云铎看了江姝柠好几眼,那是男人对女人好奇时才会出现的眼神。今日他大婚,萧云铎称病未来却不在府上养病。还有方才一心求死的暗卫。他不信此事与萧云铎无关!……萧承渊还是晚了一步。在萧云铎的私宅里,他又看见了月莹。她站在屋顶,衣袂翻飞,红的灼目。“摄政王殿下可以放心了,大小姐她完好无损,没有受伤。”萧承渊心里提着的那口气松了一些,一字一句地顿道:“本王要见她!”“她已经和楼主走了,从今以后你与她再无瓜葛。”音未落,月莹运功提气,跑的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