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到底好哄,提起吃的,玩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不少。小红豆渐渐止住了哭声。江姝柠朝她伸出手。这时,梨儿急切地叩响了门,“小姐,夫人来了!”她的声音很小,像是急忙跑回来通风报信的。果不其然,梨儿声音刚落,还没给江姝柠反应的机会,向芸娇就推门进来了。江姝柠下意识地把小红豆挡在了身后,梨儿也机灵,赶紧挡住了素枝的视线,关上屋门。小红豆好奇,悄悄地探了个小脑袋出来。向芸娇没见过小红豆,乍一看自己女儿带回来这么大的孩子,愣了一下,“…柠儿,这孩子是谁的?”其中牵扯太多,江姝柠不知该作何解释,又不想骗她。沉默片刻,她脸上扬起一抹笑容,走过去挽住向芸娇的手臂,“是不是吵到您了?”“你少在这儿和我打岔,我问你这个孩子是谁的。”知女莫若母,向芸娇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反正不是我的。”“……”向芸娇没好气地瞪了江姝柠一眼,绕到她身后,打量着小红豆。她面容慈爱温和,小红豆倒不怕她,哭的通红的大眼睛亦观察着她。一老一小,就这么直勾勾地看了半晌。江姝柠额头下滑无数道黑线。她把福宝交给小红豆,然后扶着向芸娇的肩膀,带她走到桌前,让她坐在椅子上。小红豆撸着怀里的猫,站在原地不动。她低着头,从向芸娇的位置看去,只能看见她饱满光洁的额头和眉眼。刹那间,一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向芸娇脸色微沉,语气也不太好,“她就是萧承渊在外面的私生女对不对?!”江姝柠惊了一下,根本来不及阻止,她话就说完了。扭头,对上小红豆懵懂的眼神。她并不理解私生女的意思,但能感觉到这不是什么好话。小红豆本就不喜欢这里,又感受到向芸娇不喜欢她的情绪,瘪了瘪嘴,又要哭。江姝柠连忙去哄。在向芸娇看来,小红豆是萧承渊给江姝柠的难堪和羞辱。正妻还未怀孕,萧承渊就在外面有了这么大的一个女儿。生就生了,还特意把她们母女接回府,给她们名分。让她的女儿去养一个私生女,萧承渊未免欺人太甚!要不是江姝柠几次三番托人带话,让她别管这件事,她早就闹到摄政王府了。“柠儿,你都与他和离了,还养他女儿作何?你赶紧把她给我送走!”向芸娇厌恶的表情都写在了脸上,态度难得的强硬。江姝柠捂着小红豆的耳朵,心情烦躁又疲惫。她对向芸娇道:“娘,她还是个孩子,您把大人的错算到她身上是不是太不公平了?算我求您,您先少说两句成吗?”向芸娇气恼地哼了一声,别过脸,给了她这个面子。江姝柠哄了小红豆一会儿,等她不哭了,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小红豆确实哭渴了,小手抱着杯子,喝的一滴不剩。江姝柠摸了摸她的头,笑的温柔,“小红豆真棒!抱着福宝去里屋玩吧。”小红豆怯生生地看了眼向芸娇,跑进了里屋。江姝柠帮她把门关上。很快,里面响起小姑娘和福宝说话的声音。她舒了一口气,转身坐到向芸娇的对面。“娘,她什么都不懂,您何必当着她的面说那些话。”向芸娇一生气,就容易头痛。素枝站在她身后,力度不重不轻地给她揉着太阳穴。向芸娇闭目养神,听到她的声音,抬手制止,示意她不必多说。“你和我说什么都没用,我只要求一点,你把她现在,立刻,马上把她给我送走!”“她年纪还小,爹娘又不在家,天又这么晚了,我把她送哪儿去?”“摄政王府有那么多的下人,还照顾不了她吗,你都与萧承渊和离了,他的事儿已经用不着你操心了,你这丫头是不是傻了?!”向芸娇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手指戳着她的脑门训斥。“哎呀,娘,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她一个小孩子计较,等这两日我找好了去处就会送她离开,我保证不让她哭,不让她打扰到您休息,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不知道这事儿呗。”江姝柠蹲下来,趴到她的膝盖上,嬉皮笑脸地对她撒娇。向芸娇绷不住脸,嘴角隐隐约约有笑意浮现。但她还是故意板着脸,推开她的脑袋。“不送她走也可以,那你告诉我,昨晚的大火和今早的丧事是怎么一回事。”现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都说摄政王福薄,侧妃和女儿才回来多久,还没开始享福,就纷纷死于非命。更有甚者,说这一切怪她女儿命格硬,闹的家宅不宁。摄政王娶她为妻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这辈子注定要妻离子散,孤独终老。当然,江姝柠还没听到这些传言,否则她是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的。江姝柠许久不吱声,蹲在那里,双手抱膝,跟个可怜虫似的,盯着地面也不知在想什么。向芸娇故意揶揄她,“方才还能言善辩的,这会儿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还是睡着了?”“……”江姝柠实在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一旦开始解释,问题就会一个接一个地出来,到最后肯定会牵扯到萧承渊的身世。这件事事关重大,走漏一点风声都是要命的。她不想,更不敢随便往外说。“娘,这事儿吧,它说来话长,您——”“那就长话短说!”“……”危难之际,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这声音落在江姝柠耳里宛如天籁。她急忙跑去开门。看见江景煜,她多少有些激动,“哥,你回来了?!”听说先帝皇陵机关密布,就算幸运地找到了入口,也未必能活着出来。他的本事好像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江景煜可不认为她这么热情是在欢迎自己,一准儿是为了半边莲。他摸到袖兜里的冰盒,刚准备拿出来,余光看见了向芸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