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香没想到话题转的这么快,愣了一下,讷讷道:“那要怎么自称?”萧承渊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到其他合适的自称,索性让她用“我”字代替。“殿下,这于理不合。”元香垂下眼皮,遮住眼底的嫉妒。她没有想到萧承渊为了江姝柠,连一个称呼都这么在意。“本王说合就合!”“你不认识那个下人,对他的声音总该有点印象吧?本王会让管家一一排查,你只需要帮本王确定是不是那个人就好。”萧承渊原本没打算这么做,但元香遮遮掩掩,含糊不清,他总觉得其中有什么古怪。元香一听,慌了。先不说能不能找到人,就说要是让下人知道是她给萧承渊告的状,他们会如何看她?以后有谁还敢给她说小道消息?情急之下,她看见了这两天看守她的丫鬟。这两个丫鬟在府上待的时间不短,算是管家一手带出来的,只听萧承渊命令,行事呆板规矩。元香给她们画大饼,想让她们帮忙求情,她们都不肯。哼,既是如此,你们可别怪我!元香当机立断,喊住了萧承渊,“殿下,我是从她们嘴里听到的消息!”两个丫鬟不明所以。元香怕她们狡辩,也不愿意同她们解释。同时她心里祈祷着萧承渊快点把她们给处置了。萧承渊看这两个丫鬟有些面熟,心里当即有了数。回到书房,他立刻叫来了管家。“彻查本王院子里所有的下人。”管家战战兢兢道:“殿下,是出什么大事了吗?”萧承渊冷笑:“有人想发财想疯了,把主意打到了本王身上。”管家懂了。他办事麻利,院子里的下人又不多,半炷香的时辰不到,他就揪出了元香收买的那名小厮。管家把人带到萧承渊面前,不等萧承渊开口,小厮就全招了。“小人在赌场欠了银子,侧妃娘娘说她愿意帮小人还上,只要小人当她的眼线,第一时间告诉她和殿下有关的事就可以,小人想着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不伤天也不害理的,就,就答应了她……”管家气的吹胡子瞪眼,一脚踹在了他背上,“上下嘴皮子一碰,嘿,你说的倒是轻巧,也不想想殿下的事是随便能往外说的吗?!”小厮嘟囔道:“我不是想着自己就是个扫地的,连书房的门都进不来,能知道什么要紧的事,无非是知道殿下穿的什么颜色的衣裳,何时出门,何时回来……这些事没有涉密,就算侧妃娘娘知道了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你还敢顶嘴?!”管家作势要扇他,被萧承渊抬手制止。“欠了多少?”“三,三百五十八两。”三百多两?!管家倒吸一口凉气。乖乖嘞,侧妃娘娘居然这么有钱?!管家不知道,萧承渊却知道元香从哪来的这么多钱。带她和小红豆回邺京时,他给她母亲留了三千两银票,算是对她们一家人帮助过华阮的感谢。元母应该是担心元香在邺京举目无亲,所以给了她不少傍身的钱。萧承渊这辈子做梦都没想到,他送出去的银子,有朝一日会被人用来算计他。管家颔首请示:“殿下,那这人要如何处置?”“当着府中众人的面,杖毙!”“是。”小厮砰砰的朝地上磕头,“殿下,小人知道错了,下人再也不敢了,那些银子小人也会想办法还给侧妃娘娘的,求殿下——”侍卫进来,捂着他的嘴,把他架了出去。管家临走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殿下,恕老奴多嘴,自从侧妃娘娘进府后,您的后院就没清净过,侧妃娘娘出身乡野,很多规矩都不懂,您看要不要请宫中的教习嬷嬷来一趟?以免侧妃娘娘日后闯出更大的祸事。”萧承渊想都没想,直接拒绝。请宫里的教习嬷嬷入府,和请宫里的眼线有什么区别?管家知道他有自己的考量,躬身退下。小厮行刑的地方就在前面院子,来往的下人很多。管家都不用派人去喊,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没一会儿院子就被围的水泄不通。板子的声音夹杂着小厮的惨叫,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很快,小厮屁股开了花,血肉模糊。这时,有人喊了一句:“侧妃娘娘来了!”众人循声望去,往两边散开,让出一条道。元香只是路过,看这里围了这么多人,想打听一下是怎么回事,谁知那丫鬟直接喊出了声!呦,杀鸡儆猴的猴来了!管家笑的不见眼,热情招呼:“侧妃娘娘既然来了,不妨留下来一起凑个热闹。”元香本就好奇,管家又这么说了,她笑了笑,缓缓走上前。看清老虎凳上趴着的人时,她瞬间后悔,转身就走。小厮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衣袖,有气无力地哀求:“侧妃娘娘,小人是因为您才这样的,您不能见死不救啊。”元香惊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四周,而后松了一口气。还好小厮说话的声音小,别人没有听到。“你快给我放手!”元香咬着牙,脸上仍旧保持着笑容,扯着衣袖的手却不断用力。小厮把她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拽的死死的。四周议论声渐起。元香急的满头大汗,催促着旁边丫鬟帮忙。管家双手掖着,静静看着这一幕,眼底划过一抹嫌恶。有人凑近,向他打听小厮是犯了什么错,落得个这般下场。丫鬟问的时候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不少人都听到了。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元香脑子嗡了一声,全身血液逆流。她扭头看向管家,慌乱紧张的眼神里还带了警告。管家看出来了,更是火大。原本想给她留些脸面的,现在看来完全没那个必要。管家清了清嗓子,挺胸抬头,拿出说大事的架势,扫了眼奄奄一息的小厮。“他啊,见钱眼开,侧妃娘娘给他一点小钱,他就当起了监督殿下的眼线,这样心术不正之人,殿下哪还敢留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