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她端在手中的脸盆,连同里面的温水,在这种剧烈疼痛的干扰下掉落在地,发出震耳的巨响。轩辕尔桀循声望来,就见一个笨手笨脚的宫女打翻脸盆时,还脸色惨白的摔倒在地。她死死盯着自己,好像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那绝望又无助的眼神,令轩辕尔桀生出了不解。小福子见前来伺候的婢女惹了大祸,厉声喝斥:“蠢奴才,你是怎么做事的?陛下面前也敢如此失态,你这是活得不耐烦了吗?”胸口不断传来的疼痛让洛千凰体力不支的摔倒在地,好几次,她都想要喊出朝阳哥哥这几个字,可每次话到嘴边,胸口处的痛感就会越来越重,甚至达到了一种窒息的地步。作为内务总管,小福子自然要对手脚不利落的奴才施以惩罚,于是对两旁下令道:“将这个笨手笨脚的丫头拉下去,打二十板子。”极少插手管下人闲事的轩辕尔桀,不知为何对这个摔倒在地的宫女生了几分恻隐之心。便对小福子道:“朕瞧她像是患了疾病,责打什么的先免了,着人送她去太医院,让御医给瞧瞧吧。”陛下下令赦免,小福子自然不敢不从。这才招呼众人,将摔倒在地的洛千凰扶了起来。洛千凰被拖出寝宫大门,也没能和轩辕尔桀说上一句话。她又怕又急,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之前她与其他婢女讲过话,嗓音照比之前有此变化。可以证明,在她被人下毒之后,并没有变成彻头彻尾的哑巴。可为什么当她尝试向朝阳哥哥讲出真相时,胸口会传来那么令人绝望的痛感?难道说,那个药不但改变了她的声音、她的容貌,在她想要对人说出真相时,还会出现反噬的效果?回到浣洗阁时已经临近晌午,太医院的小学徒随随便便给她开了一副养身的方子,便匆匆忙忙将她给打发了回来。像她这种在宫中没有品阶的“宫女”,是不用指望那些德高望重的御医亲自来给她治病的。好在她胸口处的剜心痛意已经渐渐消失,只要不动念,不动口,尽量不去想和她身世有关的细节和内容,她就可以像平常人一样与人交流讲话。饶是如此,洛千凰还是对眼前的一切充满了绝望。她尝试过动笔写出自己的情况,可只要念头一起,胸口就疼得她无法呼吸。她也尝试去吹口哨召唤动物,但哨声还未响起,她就冷汗直流,心慌发抖。看来给她下药的人对她应该有十足的了解,才会将她的底细摸得如此透彻。不知是谁将她在陛下寝宫发生的事情给说了出去,随着晌午临近,浣洗阁在外当差的婢女们也陆陆续续回到了休息的地方。“玲珑啊,真是没想到,你在咱们浣洗阁手脚最麻利,做事最勤快,可今日在陛下面前,居然做出了失仪之事。得亏是陛下心情好,没有下令责罚于你,如若不然,你这屁股今儿可就要遭殃倒霉了。”说出这句风凉话的婢女名叫阿莲,也是在浣洗阁当差的婢女之一。此女容貌艳丽,俏眼生媚,一看就是那种非常不好招惹的面相。洛千凰心情阴郁地看了明显在嘲讽自己的阿莲一眼,懒得同她这种人多辩是非。眼下她要面临的困境非常棘手,必须尽快想出应对策略,让身边的亲人朋友认出她的身份,才可以摆脱玲珑这个本不该属于她的身份。轩辕尔桀那边她已经不敢指望了。他或许可以对与他共同经历过风风雨雨的洛千凰纵容无度,却不会对一个使唤丫头留有情面。今天算她运气好,才没有遭来皮肉之苦。万一下次再出现相同的局面,说不定她这条小命都未必保得下来。眼下唯一能指望的,就只有她爹和她娘了。她离奇失踪,肯定会引起爹娘的恐慌,只要她想办法去逍遥王府一趟,说不定所有的问题便可以迎刃而解。“玲珑,你脸色很差,是不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另一个婢女看出她的不对劲,关心的问了一句。洛千凰见对方对自己并没有太深的敌意,“只是之前胸口发闷,现下已经好多了。”“对了,我想问问,咱们这些在宫里当差的,想要出宫,需要向哪位管事请求批准?”这话一出口,之前对她冷嘲热讽的阿莲冷笑一声。“出宫?你在做什么美梦?像咱们这种身份的婢女,每隔三年才有一次被获准出宫的机会。”“从你进宫到现在也只不过刚刚一年而已,想要出宫,就是天方夜谭。”洛千凰的心凉了半截,忙问:“就算我有要紧事也不可以吗?”阿莲像看白痴一样看向她。“你是不是太将自己当回事了?作为这深宫之中的一个婢女,最大的责任和义务就是如何将主子给伺候得妥妥当当。”“这可是每个婢女入宫之后必须学会的第一堂课,你不会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了解吧?”被阿莲一连损了好几句,洛千凰也懒得再跟她继续周旋。看来她想证明自己的身份,只能另寻办法了。并不知道自己未来媳妇已经身处险境的轩辕尔桀,最近还在为他和洛洛之前发生的那点小矛盾心情压抑。他已经有四、五天的时间没有听到关于洛洛的半点消息。起初,他还能用繁忙的政务来麻痹自己。随着两人失联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的心情渐渐被烦躁和不安所取代。就连早朝与众位大臣商议国事时,也因为心情不好,厉声训斥了几个做事不利的臣子。早朝过后,光禄侯主动进宫求见,向陛下提出了回封地的请求。他是外臣,在朝中没有职位在身。受邀进京参加宫宴,只不过是陛下尊重这些曾经为朝廷立过功劳的臣子,额外给的奖赏而已。“老臣已经将折返封地的日子定到了明天一早,今日进宫来向陛下请辞。”“若陛下没有其它吩咐,老臣明日就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