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她欢天喜地等着朝阳哥哥娶她为妻、立她为后时,朝中竟然发生了一波又一波的变故。先是北漠三殿下萧霸天写信求亲,不安于室的楚昭然又被查出真正的身份竟然是北漠七殿下。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当年那颗被朝阳哥哥当成命根子来保护的混元珠,居然是假的。这一刻,她不敢面对轩辕尔桀。她很害怕,在国家利益和婚姻大事这两个选择题上,被委以重任的帝王,是为了天下百姓选择前者,还是为了区区儿女之情,选择后者。一切都是楚昭然这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男人搞的鬼!愤怒之下,洛千凰闯进楚府,推开楚昭然的房门。未等她对他破口大骂,斜靠在软榻上翻看书籍的楚昭然便投给她一记势在必得的笑容。“你来了!”所有的斥责和不满,被他那早知你会来的态度,气得又憋回了肚子里。洛千凰问:“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楚昭然合上书本,姿态慵懒地从软榻上坐了起来。“这足以证明,我对你的了解,远远超乎你的想象。”洛千凰问:“好,既然你对我这么了解,那你说说,我来找你,所为何事?”楚昭然自负一笑:“脸色这么黑,语气这么差。”“看来,你应该已经知道黑阙与北漠之间,因为你,在不久的将来会有一战。”“会有一战”这四个字,令洛千凰的心情蒙上了一层阴影。她咬牙切齿的瞪向楚昭然:“你真正的身份是谁?”楚昭然缓步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指,拨了拨她额前垂落的发丝。面色平和,声音轻柔:“你希望我是谁,我就是谁。”洛千凰拍开他的手指“你真厉害,一会儿是段景珂,一会儿是楚昭然。”“现在又多了一个身份,北漠七殿下,萧倾尘!”“每天戴着这么多面具活在人前,你都不会觉得累么?”楚昭然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这世上有谁是不戴面具而活的?”“你以为你的朝阳哥哥就能做到人前人后始终如一?”“还是你觉得,那些为了生存,不得不向他们主子奴颜婢膝的下人,在主子看不到时,没有露出他们的第二张面孔?”洛千凰怒哼,“你是在强词夺理!”楚昭然道:“不管我是不是在强词夺理,你肯在这个时候找到我面前,足以证明,你有事求我!”“求?”洛千凰拔高了声音,“楚昭然,你这个人真是自大又自负。”“我今天来,只是想当面告诉你。”“不管你是江州城的段景珂,还是竹枫小楼的楚昭然。”“或是北漠七殿下萧倾尘,我洛千凰都不会喜欢上你。”“你与其浪费时间与陛下、与朝廷为了我斗得你死我活。”“不如多花些时间回到你该回的地方,去做你该做的事情。”楚昭然饶有兴味笑了一声:“你觉得我该做的事情是什么?”洛千凰说:“像你这种出身皇族,又有很多兄弟竞争的皇子。”“此生最大的目标,难道不是夺宝上位,成为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楚昭然问:“你觉得我有机会坐上北漠帝王的位置么?”洛千凰哼了一声:“像你这种满肚子心眼,时时刻刻都想着算计别人的阴险小人,你那些有勇无谋的兄弟,怎么可能会是你的对手?”洛千凰的话,换来楚昭然一阵爽朗的大笑。洛千凰没好气地问:“你笑什么?”楚昭然强忍笑意道:“真没想到,在你心底,竟然给我这么至高无上的评价。”洛千凰被他的厚颜无耻气得快爆炸。“你有病吧,我明明是在骂你,哪里就给你什么至高无上的评价?”楚昭然将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洛千凰,既然你知道不久的将来,北漠最尊贵的那个位置注定要由我来坐。”“为何你不考虑考虑,投奔我的怀抱,让我带你远走高飞?”“难道你不觉得,和轩辕尔桀相比,我们之间更有契合度?”他勾起她的下巴,将漂亮的唇瓣凑到她的耳边,语带蛊惑。“他能给你的一切,我一样可以给你。”洛千凰被他明目张胆的调戏气得脸色直发白:“够了!到了现在,你难道还感觉不出我有多么的讨厌你?”被她推开的楚昭然满不在乎道:“如果你讨厌我的理由是那个关幽幽的话……”洛千凰脸色一沉,“你没有资格在我面前提幽幽这个名字!”“你但凡再有一点良心,都不会为了刺激我,唆使云锦瑟找来一个和幽幽那么相像的婢女来完成你所谓的计划。”“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像你这种可怕的男人,心是不黑色的。”“为了阻止我嫁给陛下,你还真是机关算尽,不择手段。”楚昭然不怒反笑:“从我们认识的那天起,我从未掩饰过自己的真性情。”“既然你早就知道我的为人,现在又何必针对我的卑鄙和冷血揪着不放?”“你今天来,就是想当着我的面,指责我有多无情吗?”被他这么一反问,洛千凰想起今日来此的目的。洛千凰说:“当初你明明答应过陛下,只要他将左昱交给你处置,你就将混元珠归还于他。”“可现在又是怎样?你为什么言而无信,交了一个赝品出来?”楚昭然问:“是你的朝阳哥哥让你来找我谈判的?”洛千凰道:“当然不是!是我不小心偷听到他与贺连城之间的谈话,才知道目前被供在太庙的混元珠居然是假的。”楚昭然又问:“那你可知,一旦太庙供奉的混元珠是假的一事被传扬出去,会给黑阙王朝带来怎样的灾难?”洛千凰面色微变:“你想说什么?”楚昭然提醒,“只要你嫁给我,我可以完璧归赵,将真正的混元珠交给黑阙。”“并想办法,制止北漠对黑阙出兵,平息不久之后将会发生的战乱。”洛千凰皱眉,“你凭什么认为,北漠出兵,黑阙就一定会输?”楚昭然说:“黑阙会不会输我不知道,只要北漠出了兵,倒霉的不是别人,而是因战乱受苦的民间老百姓。”“洛千凰,你是想做一个引发战乱的罪人,还是愿意做一个平息战乱的功臣?”洛千凰恼道:“你这是在威胁我了?”楚昭然的笑容依旧自负:“你就当我做人卑鄙,执意用这种方式来威胁你吧!”“就算她注定要做一个引发战乱的罪人,朕也不会让她妥协你的威胁!”楚昭然和洛千凰之间的气氛陷入紧张中时,这道声音打破了屋子里诡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