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颜晚一愣,不好意思叨扰她:“不用,我家离律所不远,我打车回去半个小时。”“你最近不是出差了吗?西西也回了老家,公寓都好久没通风,住起来也不舒服。”黎星若道,“今晚跟我回家,明天我们一起去医院更加直接。”秦颜晚犹豫的是,她跟叶赫然是夫妻,她去她家,会不会不方便?黎星若看出她在想什么,顿了一下,直白道:“我最近跟我丈夫吵架了,没回家,住的是我自己的房子,我一个人。”既然这样,秦颜晚也就没有再推脱,她们一起离开律所,去她距离律所就十分钟路程的一个小区。秦颜晚洗了个热水澡,穿了黎星若借她的睡衣,终于可以躺下休息。只是秦父的事情太突如其来,她胸口就像堵了什么东西,很重,很不通畅,以至于很难入睡,一直到天亮,她都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好在黎星若的效率高,第二天,秦颜晚起床,她已经将手续办好,对她说:“我们现在就可以去医院了。”秦颜晚马上跟她走。因为是服刑人员,秦父单独一间病房,手被手铐铐在床头,左腿打着石膏。秦颜晚看到他的时候,他的脸色发黑,嘴唇却发白,头发入狱时被剃成了平头,但还是有些白头发冒了出来,憔悴苍老。“颜晚!”他马上要坐起来,不小心碰到骨折的腿,疼得哎哟一声。秦颜晚连忙过去扶他:“你别动。”在一旁监督的狱警也是喝道:“1765,不要乱动!”秦父还疼着,嘴上已经条件反射地回答:“明白!”“……”秦颜晚鼻尖有些酸,无声地咬紧后牙,扶他靠好。秦父满脸惭愧:“颜晚,你妈是不是也知道我打架的事?”“她还不知道,我不会告诉她的。”秦颜晚坐在椅子上,微微皱眉看着他,“但你为什么要跟狱友打架?这样很可能会加重你的刑期,你马上就可以恢复自由,为什么要在这个关头闹事呢?”“我、我……不是我要打架的!”秦父激动地解释,“是小六先到我面前说不三不四的话,我才生气的!”“说就让他说,又不会怎么样。”“他说的是你!我怎么忍得了!”秦颜晚疑问:“说我?说我什么?”秦父现在提起来,仍觉得生气:“他说你在做不三不四的工作,说你跟很多男人……还说你被他们……我才生气的!”秦颜晚顿了顿,叹气道:“我都不认识他,他说这些就是为了激怒你,你动手了,就上当了。”虽然她也想不出,那个人为什么要故意激怒秦父?“不是的,小六就是当初来咱家里逼债的那些人!”秦父突然说,秦颜晚神情一凛:“你确定?”“我确定!那些人化成灰我都认识!他当时跟着他老大来咱家里,指名道姓要你去抵……我绝对不会认错!”秦颜晚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小六是当年对他们家设局套债的人的小弟,是指名道姓要她去抵债的人的小弟……秦颜晚眼睫纷闪。就是因为那些人,才致使他们家从还算富裕的小康家庭,一夜之间,倾家荡产,超市倒闭,房子变卖,甚至她自己都差点被抓。她在有了一些人脉后,曾去调查过那些人,想将他们绳之以法,结果那些人却凭空消失,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现在线索出现了,她可以沿着这个小六,找到他的老大,弄清楚他们当年为什么要针对她家,为什么指名道姓要她。当年的事,秦颜晚一直都有浓浓的,被算计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