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去雪域,培养寒霜开始,一直到如今,才重新与住持见面。听见祁皈的话,住持的眼中茫然了一瞬,似乎是回忆起以前的祁皈。回过神后,看着眼前哪怕已经收敛但还是气质凌冽的祁皈,眼中带上了暖意。“你送来的信件,其实也能看出你改变。四五年,也挺久了。”住持感叹了一句,想到这次祁皈要去的地方,脸上不由得带上了几分严肃之色。“此行,可不得鲁莽。”祁皈知住持是为了他好,对此并不介意。他对着住持点了点头,让住持安心。接着,他便将他这些年的所见所闻,与住持说上几句。住持脸上带笑,认真的听着祁皈的话,哪怕这些事与祁皈送来的信件上的消息相同,他也不觉得耐烦。直到天将黑,祁皈才起身与住持告辞。当祁皈走到门前,伸手打算将门打开时,他的身后传来了住持依旧慈祥的声音。“万事小心。”祁皈轻轻应了一声,猛地打开门,走了出去。住持听着身后的动静,又垂下眼帘,嘴中念着经书。第二日,祁昀玉洗漱时,似乎不经意间询问他身后的元宝。“可知昨日日仄时,摄政王去了何处?”“回陛下,王爷昨日去了住持的禅房,待到天将黑才离开。”祁昀听到这话,眼中思绪翻涌,片刻之后,他似乎又恢复平日里的平静。“朕昨日听说寺院里的菊花开得正好,准备一下,朕要同小叔叔一起赏菊。”“是!”祁昀玉身后的元宝应了一声,离开寮房。祁昀玉洗漱完,用过早膳之后,便出门寻找祁皈。等祁昀玉到祁皈寮房时,祁皈已经用完早膳,正在房内看书。见祁昀玉到来,他放下手中的书籍。“可是有事?”祁昀玉来到祁皈身边坐下,语气轻快的将他的来意表明,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祁皈。祁皈沉静片刻,将手中的书籍放到一旁,站起身。“走吧。”得到祁皈的同意,祁昀玉的眼神亮了亮,随即站起身,快走几步,追上祁皈的步伐。祁皈与祁昀玉穿过庭院,走过长廊,来到菊花盛开的院子。各色颜色的菊花争相开放,好不惊艳。祁昀玉看着眼前的菊花,似不经意间的问道。“小叔叔,昨日日仄,去了何处?”祁皈听见祁昀玉的问话,步子一顿,随后又继续向前走着。他微微侧头看向他身旁的祁昀玉,神色不明。几息之后,祁皈的声音响了起来。“住持禅房。”祁皈话音刚落,祁昀玉的神情似乎越发快活起来。“小叔叔和住持之前便认识吗?”祁皈停下脚步,侧身看着他旁边跟随他的脚步停下来的祁昀玉。祁昀玉眼中似乎带着一丝好奇,但更深的情愫,他也分不清。“阿玉,这不是你该问的。”说完,也不等祁昀玉,独自向前走去。祁昀玉因为祁皈的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几息之后,祁昀玉抬脚,向祁皈的方向走去。他看着祁皈的背影,并没有急着追上去。不是他该问的,那谁可以问呢。他只是……想要更了解小叔叔罢了。祁昀玉望着祁皈的背影,渐渐出了神。“还不跟上。”前方传来祁皈的声音,祁昀玉回过神,便看见走在前方的祁皈已经停下了脚步,似乎是在等着祁昀玉追上去。祁昀玉看着祁皈停下的身影,笑了。他慢跑起来,到达祁皈的身旁时才停下脚步。他用余光看着祁皈,脚步渐渐轻快起来。可能他如今还不配让小叔叔将他所有的过往告诉他,但之后,之后他一定会知晓他如今不知晓的事情。更何况……小叔叔是愿意等他的。见祁昀玉似乎恢复了以往的性子,祁皈的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又被祁皈放下。这如同昙花一现的笑意,连他一旁的祁昀玉都未发现。之后的日子,偶尔祁昀玉会同祁皈出现在寺院当中,赏花看树听佛经,身边只有徐六跟在左右。但更多的时候,是祁昀玉与祁皈一直待在寮房之中,为大齐百姓抄佛经,为大齐百姓祈福,就连用膳,两人也是在寮房中用。香客从寺院小童口中听说此事时,无不感叹当今陛下是位明君,为民着想。香客回到家中,也将在寺院中的所见所闻都讲给了家眷听,家眷又讲给好友听。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大齐所有百姓都得知当今陛下在为大齐百姓祈福。于是自发的,百姓也在家中为陛下祈福。祁昀玉在寺院祈福的消息也传到了上京城所有大臣的耳中,一时间,大臣之中议论纷纷。但所有大臣都不敢消息陛下真的是简单的去祈福,在上京城完全不敢有什么小动作,安安分分就怕被陛下抓住把柄。而此时的祁昀玉正在祁皈的寮房中,商量着何时离开上宁寺,与风七等人会合。“明日,明日我们便离开。”祁昀玉这样说着,但还是用征求的眼神望着祁皈。他们这几日已经给其他人留下了一定的印象,之后对他们起疑的几率会少许多。而且都知陛下与摄政王身边不能靠近,也不太可能会发现之后的陛下与摄政王是假扮的。不过,徐六就不能与他们一同离开了,都知陛下与摄政王游玩时,徐护卫一定会在陛下与摄政王附近保护两人的安危。若是徐六离开,那就真的是告知天下人陛下与摄政王不在上宁寺了。“将初五留下。”祁皈未反驳祁昀玉的意见,明日的确是时候离开了。不过万一事发突然,怕徐六一人应付不过来,还是将初五留下比较好。初五与徐六是同一批暗卫,之后又合作良久,两人之间有着其他人没有的默契。至于祁昀玉的安全,明面上有他、风七与公孙离,暗处也还有暗一保护,他并不担忧这件事。祁昀玉与祁皈商量好离开的时间、路线、所需东西之后,便离开了祁皈的寮房,回到他自己的房间,打算早日歇息,养足精神。第二日,天还未亮,祁昀玉与祁皈便已经悄悄的离开了上宁寺。日仄,有一香客在接到一个荷包后,不再闲逛,立马离开上宁寺。,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