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政殿内,大臣们都安安静静的站着队列之中,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他们知晓此次陛下东南之行一定发现了什么,但具体如何,他们也无从得知。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缩着头,不当哪只出头鸟。祁昀玉看着大半朝臣都缩着脑袋垂着头,心中不由得冷笑。当真有这害怕的心思,当初又何必去做那些不该干的事,到底是利欲熏心。而这,竟然是他大齐的朝臣,这样的朝臣,又如何能将大齐变得更好?站在队列最前方的祁皈也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朝中的大臣,如今这朝廷之中倒是比之以往多了些新面孔,但与朝中人数来说,还是太少太少。想着,祁皈又抬头望向坐在龙椅上的祁昀玉,但他相信,阿玉一定能够让朝廷焕然一新。见大臣们无人开口,祁昀玉将身子微微坐直,慢悠悠的开口道。“各位爱卿,可知朕此行,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祁昀玉的声音轻快,似乎在与朝臣谈天一般,毫无威慑可言。但正是这样的话语,才让底下的大臣不知祁昀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样的祁昀玉,对于大臣还说,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他们时时提心吊胆着。大臣们没有一个人回答,但好在祁昀玉对此并不在意。“元宝。”得到命令的元宝微微上前一步,从宽大的衣袖之中掏出了一个册子。“御史中丞王大人,贪污五百万八千八百两白银;吏部侍郎李大人,贪污两百九十万一千三百两白银;御史大夫黄大人,贪污七百八十万两千四百两白银……”元宝尖细的嗓音在宣政殿中响起,被元宝念中名字的大臣更是觉得此声音异常的刺耳,让他们头脑发昏。元宝的声音还在继续响起,此时朝中的大臣大多面色发白,就怕他们的名字在此刻从元宝的口中念出来。而已经被念出名字的大臣此时已脸色苍白,直接跪在了地上,但此时他们不敢为自己求饶,打断元宝的话。对于某些朝臣来说,这个时间过得尤为长久。元宝最后的一个话音落下,收起册子,回到他原本的位置。而元宝念出的名字,不光有朝中大臣,就连一些地方官员,都在此名单之中。涵盖之广,让许多没有出现在册子上的大臣,都不由得心惊胆颤起来。而此时的宣政殿中,地上已经跪了许多大臣。他们颤抖着身子,额头伏在地上,别人看不见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一丝血丝,如同久病之人。祁昀玉看着朝中大臣发白的脸,眼中的冷意越来越重。“各位爱卿,可还有话要说?”依旧平淡的声音在宣政殿中响了起来,而地上的大臣听见这样的声音,脸色越发惨白。祁皈看着这些大臣,眼神发冷,只有望向祁昀玉时,眼中才出现了些许温度。“陛、陛下,此事……此事定、定有蹊跷。还、还请陛下,明鉴!”惶恐不安的声音响起,御史大夫黄大人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下意识的求饶着。黄大人的话似乎激起了其他人的求生欲,纷纷磕头谢罪求饶请陛下明鉴,想要求得一线生机。或者说,他们此时已经不知该如何做,只能下意识的跟着黄大人求饶。听着宣政殿响起的一片磕头的声音,祁昀玉不为所动,甚至对着朝臣冷笑出声。而磕头的大臣们听见着一声冷笑,不顾地上的血迹,小心翼翼的的将头伏在地上,都不敢再有动作。暂且逃过一劫的大臣也都脸色发白,不敢在此时触怒龙威。只有祁皈直视着祁昀玉,觉得此时的祁昀玉与平日里的模样格外的不同。祁昀玉再次对着元宝使了个眼神,元宝便又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叠宣纸,毕恭毕敬将宣纸交到祁昀玉手中。接过宣纸,他轻描淡写的瞄了一眼,然后将所有的宣纸狠狠的甩出去。本是轻飘飘的纸张,却在祁昀玉的力道之下,飘然的飞了出去。其中一张正好掉到了黄大人面前,黄大人战战兢兢的抬了点头,将宣纸上的内容看了个清楚。而黄大人却恨不得从未识过字,不懂宣纸上的内容。但一切不能从来,宣纸上记录的,赫然是他为官以来贪污受贿,买卖官职的证据。黄大人自觉眼前一黑,恨不能马上晕死过去。有些还站着的眼神较好的大臣看清一张张宣纸上的内容,也是心跳加速,冷汗淋漓。就连以往有些事不关己的陈大人,此时都有些胆战心惊,鬓角也早已被冷汗打湿。倒是钱大人,似乎并未受到影响。“各位爱卿可真是好样的!若不是此次赈灾一事暴露出来,朕还要养你们这些蛀虫多久!”祁昀玉饱含怒气的声音在宣政殿响起,他锐利的目光扫过一众大臣,让众大臣不敢与他对视,又纷纷低下头。而跪在地上的大臣们都面如死灰,知晓无论怎样都已回天乏术。陛下的手段他们有目共睹,陛下想要肃清朝廷的心思一直未放下来,此时有了这样好的机会,又怎么可能放过。“来人,将这些罪臣都压下去!”早已在殿外等候徐六在听见祁昀玉的命令之后带着人进入宣政殿内,将一个个跪坐在地的大臣们都拉了起来,将其带出宣政殿。有些罪责较轻,不会连累家人,只担了流放充公家产的大臣自知无法挽回,并不抵抗,顺着禁卫军的力道,站起身,自觉离开了宣政殿。有些罪责较重,立即行刑的则大哭大喊着求饶,不断反抗着禁卫军的拉扯,不想就此离开宣政殿。因为一旦离开,便是他们的死期。一时间,求饶的声音响彻宣政殿,凄惨而痛苦。叫的许多大臣紧闭双眼,想要忽视眼前的这一切。而祁昀玉与祁皈都对此冷眼旁观着,未被这凄惨的求饶声打动,反而心中升起一丝快意。祁昀玉与祁皈都知晓,这只是一个开始,他们的目标,还远远没有达到。祁皈用目光扫过还在宣政殿的大臣,将所有大臣的反应都一一记在心里。不论是因为同情,还是感同身受而神色有异的,都将会是他的调查目标。,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