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上犹如清雪的气息时隔多年又侵犯进她的鼻腔,秦颜晚脑海里瞬间掠过那些耳鬓厮磨的日夜,脸色冷了又冷。她抬起眼,眼睛里全是刀光剑影:“顾总确定要在这里跟我动手?”顾景曜低下头:“你的擒拿术学得也不错,听说你现在会的东西,都是商时序教你的,他教你的时候,也这么压着你?”距离太近了,他说话时的呼吸都落在她的脖颈上,秦颜晚隐忍地屏住呼吸。就算分开三年,她也是最熟悉他的人,能轻而易举感觉出他在不高兴。不高兴什么?秦颜晚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她真的,非常、非常厌恶这种,被他控制住的感觉,会让她想起三年前那个眼看着养父母死在自己面前却无能为力的自己!她黑白分明的眼珠,像乌云笼罩蓝天,覆上一层浓烈的血色,抬起头直视着顾景曜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警告:“放、开!”顾景曜非但没有放,甚至将她抓得更紧。“乖乖。”两个字就让秦颜晚的身体蓦地僵住,眼中的血色越发浓烈。顾景曜捏住她的下巴,“乖乖,我纵容你随心所欲、胡作非为的一切前提是,你只能是我的人,”他嗓音骤沉,“谁准你跟商时序在一起!”秦颜晚这才知道他在不高兴什么。嘴角扯开一个辛辣冷嘲的弧度:“我就说,顾总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对我动起手,原来是犯病了。”犯他那个占有欲的病!秦颜晚挣开他擒住她下巴的手,看了看周围:“我还记得这个草场,当初你就是在这里对我说,我这辈子,要么孤独终老,要么回你身边。”()顾景曜:“这句话,现在依然有效。”她依然只能是他的,哪怕他逼死她爸害死她妈,哪怕他是顾家的仇人之后,哪怕他曾经弯弓搭箭要她性命,她大难不死回来依然只能是他的人。哈!秦颜晚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胸腔里一股蠢蠢欲动的烈火。“那你要照照镜子看你自己现在还有没有这个本事!”秦颜晚猛地一把推开顾景曜,在顾景曜还企图上前压制她的时候,倏地举起手里的东西对准他!不是短刀匕首,而是弩箭。顾景曜瞳孔一缩。“袖珍弩箭。”秦颜晚举着弩箭指着他,就像当年的旷野,只不过他们的位置换过来了。现在持箭的人是她。“我特意让工匠设计的,当然,大的我也会用,可惜今天没带,否则我就能让顾总见识一下我的水平,放心,我的准头一定比你好,一公分都不会射偏,绝对能正中心脏。”顾景曜眼睛里激流暗涌,莫名笑了,好一句,“准头一定比你好”。桑杉在这个时候赶来了:“小姐!”看到顾景曜在这里,她立刻护在秦颜晚面前。秦颜晚真的很想扣下扳机,就这么把当年那一箭连本带利还给他。她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秦颜晚眼睛一眯,举高了手直接扣下机关,弩箭咻地射出,顾景曜站着一动不动,箭头势如破竹,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同时切断他几缕短发。然后咄的一声,射在树身上。顾景曜感觉脸颊传来轻微痛感,还有液体沿着轮廓缓缓流下。秦颜晚放下手:“这一箭是警告,下次,顾总再敢随便对我动手动脚,就不只是受这点伤了。”她抬头看了一下天色,嘴角一哂,“顾总想要戒指,现在恐怕是来不及了,真是可怜,什么都得不到。”说完她转身就走。桑杉确定顾景曜不会突然袭击后,跟上秦颜晚。顾景曜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低头去看那把从秦颜晚手里夺下来的短刀。他往回走。他的马依旧拴在树上,他在距离两三米的地方停下,然后抬起手,将手中的短刀当做飞镖掷了出去。刀尖不偏不倚钉在树上,缰绳被割断,马儿慢吞吞地朝顾景曜走去。顾景曜摸了摸它的脑袋,眼皮垂下。他的准头,怎么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