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颜晚想了想,事情确实也不急,也就没再喊桑杉。门外天色渐渐黑下来,管家佣人进进出出,都不敢多看跪在门外的桑杉,也没人敢向秦颜晚提起一个字。秦颜晚吃完饭,又跟商时序下了几盘西洋棋,后来困了,就回房睡了。商时序坐在榻榻米上,喝了口茶,瞥了眼时间,这才让管家去把门外的桑杉叫进来。桑杉跪了好几个小时,膝盖都肿了,走路很缓慢,沉默地挪到他面前,低声喊:“商总。”商时序将黑白棋分开装进棋盒,棋子都是玉做的,捏在手里,也将他的手指衬得很好看。他语气淡淡:“在她面前,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心里有数了吗?”“我知道,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商总肯定不爱听,但我不得不说。”桑杉道,“如果您非要这样,我觉得,您起码应该告诉小姐实情,让小姐自己决定要不要一错再错下去。”“您现在仗着她什么都不知道,随心所欲,可万一将来,她知道了呢?如果她介意呢?商总,家主,我怕您最后是伤人伤自己。”商时序蓦地冷笑。侧头去看桑杉的眼睛里,有偏执也有狠厉:“你比我心疼她是吗?觉得我这么做太卑鄙,太恶心了是吗?”“桑杉不是这个意思……”商时序将捡了一半的棋子直接丢回棋盘上,哗啦一声,棋子散落一地,他没兴趣再听桑杉说话,丢下一句:“继续跪着。”就出了书房。桑杉沉默地跪下。池南走到她身后:“你何必呢?明知道商总最忌讳这件事。”桑杉道:“我从小跟着商总长大,有纠正他错误的职责,何况小姐对我也很好,我不能让一件事,伤害到两个人。”“但,”池南说,“商总是真的很喜欢小姐。”这题无解。……时间走到深夜11点45分,再过十五分钟,今天就过去了。秦颜晚原本睡得很熟,忽然感觉手被人抓住。她下意识睁眼,就看到商时序坐在她的床沿,抓着她的手,为她的大拇指涂上印油,直接就要往一份文件上盖。“商时序,你干什么!”秦颜晚想抢回自己的手,但商时序抓得很紧,看都没看她,将手按在文件上。秦颜晚立刻从床上起来,要去抢文件,而商时序已经收了文件快速后退,拉开距离。他看着手里的文件,满意微笑:“好了,盖了指纹,这个东西就是具备法律效益的。”“那是什么?”秦颜晚想到一个可能,“你的遗嘱?”商时序笑:“我的遗嘱只要盖我的指纹就行,不用你的。这是洛菲集团的股份转让合同,也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秦颜晚抽了一张纸擦手指:“用得着半夜偷袭我吗?”“我直接送你,你会收吗?”商时序道,“总之我是给你了,将来无论事情会走向什么方向,只要洛菲集团不倒,你始终有一条出路,失败了就回来当一个坐吃山空的小富婆。”只要洛菲集团不倒,她能靠股份每年拿到巨额分红,那样的日子,秦颜晚幻想过,很不错。合同一式两份,商时序给了秦颜晚一份,另一份自己带走。秦颜晚翻看文件,他到最后,还是来给她过了顾曼的生日。秦颜晚在马赛住了三天,算着申城那边催化得差不多了,便带着桑杉回去收网。秦颜晚这几天都没看到桑杉,今天一看,她的走路姿势有点不对劲:“你腿受伤了吗?”桑杉面不改色:“没什么事,那天下秦梯不小心踩空,摔了一下。”“看医生了吗?”“看了,没有伤筋动骨,缓两天就好。”秦颜晚也就没问了。她们的飞机在申城降落是傍晚六点,抵达酒店是半个小时后。秦颜晚饿了,让酒店送餐,正吃着呢,桑杉就拿着手机到她身边:“小姐,顾景曜发来了信息。”他似乎时刻盯着她的动态,她刚到,他的邀约就送来。秦颜晚看了一眼,信息里写的是,明天晚上七点半,东海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