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商时序一开口,秦颜晚就感觉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松木香,又在她鼻尖浮动。“我看到新顾了。”“我还没看。”秦颜晚笑,“那些媒体的摄像头有加美颜吗?拍我好看吗?”商时序无奈又好笑:“这个是重点吗?”他顿了顿,然后才问,“见到他了吧?”问的自然是顾景曜。秦颜晚降下车窗,十二月的申城冬风凛冽:“刚叙完旧。”“国内外,洛菲家的人,听凭你调派,如果急用,可以去商家要人,自己小心点,我等忙完手上的事,就去国内帮你。”商时序还是不放心她一个人面对那四家,如果不是被洛菲集团的事绊住,他一定会跟她一起回国。秦颜晚则说:“你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吧,你是不是又站在书房的窗户边吹风?马赛今天下雨了,你小心寒气。”完全被说中的克洛诺斯先生,无奈莞尔,只能从窗户边走开,但也反将一军:“你也在吹风吧,我听到风声了。”“我身体又没事。”而他不是。去年那场车祸,伤到他的底子,养了一年了都没好全。秦颜晚忍不住说道:“工作处理不完,就发来给我,我帮你处理,你多注意休息。”商时序轻笑:“我还没怎么样,就有人想篡位了?”不等秦颜晚回答,他就又道,“篡就篡吧,洛菲家除了给你,我也没有别人能托付,你知道的,我遗嘱都立好了。”去年他最凶险的时候,请了律师进ICU在病房立遗嘱,这件事当时也惊动了洛菲家那些人,赶过来阻止。但商时序就是商时序,哪怕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别人也左右不了他的意愿。后来他好了,那份遗嘱也没有被销毁。秦颜晚不喜欢听他说这种话,冷冷道:“你再说,下次你的电话我就不接了。”“开玩笑而已。”秦颜晚没心情跟他聊了,看了下时间:“巴黎那边是晚上,你快去休息。”“嗯。”秦颜晚准备挂电话,就听到他那边来了一句:“没有加美颜,但你很好看。”“什么?”秦颜晚问完才反应过来,他是回她最开始那句话,不过他已经挂了。秦颜晚盯着手机,就算他最后给了他一颗糖,她还是气他说那种话。巴黎那边,池南在旁边听了他们的对话,也觉得商时序动不动把遗嘱挂在嘴边,不吉利。“咱们中国人一直都挺忌讳什么死啊亡啊的,您还总拿这个惹小姐生气。”商时序披着外套,走出书房,朝卧室而去,清俊的脸上,嘴角弧度未变:“每次我提这个,她就心疼,我逗她的。”啊?池南脱口而出:“您是在跟小姐撒娇?”商时序淡淡地转头看他。池南闭嘴,打了一下自己嘴,伸手帮他把卧室的门关上:“您早点休息。”商时序将肩上的外套脱了挂在衣架上,神情却没有刚才那么随意,眉间多了一抹若有若无的郁色。哪怕他很清楚,秦颜晚和顾景曜之间的仇恨不可能解开,那是一道难以跨越的天堑,无法填平的沟壑。但一想到他们见了面,他还是会怕。撒娇?怕失去才会做出挽留。……车子开到半岛酒店,秦颜晚和桑杉一起上秦,她沉着眉目问:“车祸的事,还没追查到?”桑杉摇头:“查到美国就断了。”秦颜晚重重按了一下秦层的按钮。桑杉道:“我们都知道是洛菲家族那些想拉商总下来的人做的,只是不知道具体哪一个?他们想害商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直没找到机会,那是唯一成功的一次,就差点害死商总。”电梯抵达,秦颜晚一边朝房间走去,一边撕开手套的魔术贴:“徐行之徐医生,也没有找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