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远就听到你们起矛盾,都是兄弟,这不是让外人看笑话吗?景曜,时序,你们以前还是高中同学呢,才几年不见,就不记得了?”商老板就是想撮合他们复合。然而顾景曜和商时序,就如他们今天身上穿的西装,一黑一白,天生水火不容。水晶灯照耀的大厅里,隔着两三米的距离,两人目光在半空对峙,商老板的话让两人的记忆一键倒退回十年前。——商时序,愿赌服输,明天我不想再在申城看到你,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没有我让你,你以为你能赢?顾景曜,你记着,是我愿意,你才能赢我。十年前都算少年,少年桀骜不驯,少年血气方刚,但矛盾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并且已经是死结,事到如今又怎么能凭三言两语就解开?商老板看他们都不接话,又试图道:“以前的事不记得就不记得,以后都在申城,多的是机会重新认识,老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以后在商场上,你们要互相扶持啊。”顾景曜漠然说:“商老板,我已经露过脸,后面的会,我的秘书代我开,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这就走了?景曜,等一下!景曜!”商老板呼喊,顾景曜没回头,走出宴会厅的一刻,他的表情就彻底冷下来,同时天边的乌云盖满了整座城市。顾景曜扯松了领带。他猜得到今天商时序会出现,但就像他每次提起他,都觉得厌恶,他一看到他就压不住周身戾气,根本没办法跟他多待一秒。他除了想起十年前拳击馆那次实打实拳拳到肉的交手,还想起去年……不,应该说前年除夕夜,他亲眼看到的那一幕。秦颜晚抱紧了商时序的那一幕。顾景曜眸底形成冰川,大步走向轿车。何清办完事情,快步过去,打开后座的车门,同时说:“顾总,我问清楚了,太太今天只去了医院,现在还没离开。”“你去替我开会。”顾景曜薄唇菲薄,“还有,告诉叶赫然,让他管好他的妻子,颜晚的事情黎星若少掺和进去。去中心医院。”最后几个字是对司机说的。车门关上,迈巴赫直接开走。·宴会厅里,商老板还在奇怪,顾景曜怎么说走就走?商时序的神色则是寂然:“我知道您很欣赏顾景曜,这些年跟他关系不错,但——顾景曜是顾庭训的儿子,他做的所有事情,一定是跟顾庭训一样,站在碧云和顾家的角度。”商老板微微一愣:“什么意思?”商时序看向父亲:“那些顾庭训不想重见天日的人、事、物,顾景曜也一定不想他们存在这个世上,他跟您,不是一路人。”商老板倏地反应过来:“你是说顾家……”商时序没说话,目光移向窗外,阴沉沉的天空,是山雨欲来风满秦。“……”商老板脸色变了变,他昨晚担心的事情竟然是真的,真的有人要重新翻起顾四海的旧账。可时至今日,翻起那些旧账又有什么意义呢?就算顾四海的儿子女儿还在世,那又怎么样?顾四海出事的时候,他的儿女,一个三岁一个两个月,什么都不知道,难道他们还要斩草除根?商老板头皮一麻,连忙说:“景曜昨晚,和岫钰一起来问了我一些顾四海儿女的事……”商时序倏地看向他,虽说是父子,但他可能是更像他母亲吧,五官容貌跟商老板几乎没有任何相同点。商老板是老好人,长相也很老好人,而商时序的气质虽然安静,但脸部线条格外分明,是有惊艳感的。商老板呐呐:“……我应该,没对景曜透露什么,说的都是很片面的东西……”商时序点了下头,然后径直往外走,也没有留下开这个会。出了宴会厅,池南把车开过来,商时序上车:“中心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