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上怀着八个月身孕,叫做心澜的女人,是你的女儿吧?你之前还刻意引导我,让我以为是顾景曜的女人,其实是你跟伯父的女儿吧?而且她应该还要比顾景曜的年纪大上一两岁,所以伯父才不敢让她认祖归宗。”让心澜认祖归宗,不就坐实了顾父婚内出轨吗?顾父无论是为了碧云、顾家还是自己的名声,都不会允许这种事情被公开,再者,到底是亲父子,顾父也不想彻底跟顾景曜闹崩,所以他也不会挑衅顾景曜的底线。“而你不甘心自己的女儿流落在外,所以这些年,你各种里间他们父子,为的就是让伯父松口让你女儿进顾家,你想让你女儿,来争顾家的家产。”听到最后一句,顾夫人素来温柔慈爱的面具,可以说是分崩离析。男人带着三分哂笑的哂声音传来:“月月,你把话说得这么直白,让顾夫人怎么接?”秦颜晚看过去,一身黑的顾景曜来了。他今天的黑西装黑领带,跟平时还有微妙的不一样,他没有戴任何配饰,袖扣、领带,甚至手表都没有,这是参加葬礼对逝者和逝者家属的尊重。他伸手:“过来。”秦颜晚也没再看顾夫人一眼,直接走向他,顾景曜牵住她的手:“陪我给爸上炷香?”他对秦父的称呼,则是“爸”。秦颜晚抿唇,点了点头。他们一起走向秦父的墓碑,秦颜晚点了三炷香递给他,他三鞠躬,而后单膝蹲下,将香插在墓前,顺手抚去秦父照片上的一点香灰。日薄西山,墓园暗淡下来,他们也该走了。秦颜晚最后看一眼秦父,跟着顾景曜一起离开,他牵着她的手,把玩着她的手指,不经心道:“还以为,你的脑子已经晕了。”墓园是阶梯式的,一阶一排墓碑,他们并肩慢步走下台阶。秦颜晚闷声:“没晕,所以不想被我知道的事情,就自己颜好,我不会配合谁装傻充愣的。”顾景曜将她的手握得更紧,淡声问:“怎么想得出那些的?”“找到线头了,一切就理顺了。”以前秦颜晚看顾夫人,都是以“好人视角”,自然就不会往阴暗面想,但顾景曜告诉她,顾夫人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她就换了个角度,重新看待以前的那些事,就都明白了。至于心澜是顾夫人的女儿这个猜测,从一开始就有,只是在“心澜是顾景曜的女人”,和“心澜是顾夫人的女儿”之间,她选择了前者,既然不是前者了,那就是后者。秦颜晚一直以来,都是聪明的。他们走到停车的地方了,因为来墓园是斜坡多,顾景曜今天没开小轿车,开的是SUV,运动型的车,个头答,底盘高,匍匐在夜色里,像一只巨兽。顾景曜低头看她:“跟沈徊钦提交辞职了?”“没有,原本初九的时候请了事假,后来又请了丧假,沈总很照顾我,让我过了元宵再回去上班。”秦颜晚道。顾景曜呵笑一声,打开副座车门:“他是太惜才了,还是因为沈素钦?”秦颜晚对他这都能计较感到无奈,看了她一眼:“就不能是因为我对聂家让步,他从聂家那边收获不少,所以愿意纵容我一下?”“我可以纵容你很多下。”顾景曜双手突然掐住她的腋下,将她像抱小孩儿一样,举起来放上SUV的座椅,然后双手按在座椅,困着她也看着她。“我不接受刚结婚就分居。”他不接受,就要她辞职?秦颜晚说:“那你辞了碧云总裁的位置,跟我去西城。”她倒是挺敢说。碧云现在的市值数千亿,他的位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一开口就要他辞。顾景曜看着她,秦颜晚神色淡然地接受他目光,他是位高权重不假,但凭什么要她辞去自己的工作来成全他的“不接受刚结婚就分居”?谁主张,那就谁行动。秦颜晚一点都不心虚。顾景曜勾起了唇角:“也不是不可以。”秦颜晚一愣,他的手落到她的腰上,轻轻摩擦:“不过我有案底,虽然是top级大学毕业,但恐怕也找不到好工作,只能去送送快递,跑跑外卖,看看大门,要你养我了。”心知肚明他是在开玩笑,当他这么接话,秦颜晚冷淡了几天的表情,第一次出现真实的笑,要推开他:“少来。”顾景曜却搂着她的腰按向自己,轻轻低语:“把洞房花烛夜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