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颜晚一愣。原本杂七杂八的思绪,立刻整顿起来,她坐在餐桌前直起腰,看着那边的男人:“顾总,你是不是记错了,我昨晚还没有答应你什么。”顾景曜清锐的目光看过来,这一眼,就又有顾总一贯的气场了:“没有答应我?那你去看卧室的垃圾桶是什么东西。”是他们昨晚用完的几个……他是在提醒她,他们做了什么事。都那样了,还说没有答应?秦颜晚脸上不自然了一下。她先拿了一块小蛋糕,小口吃着垫垫胃,低声道:“顾总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发生归发生,身份归身份。发生了但不给身份,也是常有的事。”她跟他那三年,就是没有身份。秦颜晚抬头,回视他有点冷的表情,“好像也没听说过顾总给白柚身份,她跟你,不是也有过很多次吗?”微波炉热好了,“嘀嘀”地响着,顾景曜没理。反而走向餐桌,隔着半米宽的桌面,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能听出明显的不快:“常有的事?我跟哪些人常有?列个名单给我。又是谁跟你说,我跟白柚有过很多次?”前半句,秦颜晚没有实证,说不上来。后半句……秦颜晚抿唇:“没有人说,但你们不可能没有吧,你们不是都谈婚论嫁了?”顾景曜看着她暂时没说话,眸色晦暗。秦颜晚低下头,用叉子去叉蛋糕上的草莓。顾景曜忽然说:“没有。”没叉中,草莓从盘子里滚了出去。顾景曜面无表情:“从来没有,谈恋爱都没有。”秦颜晚霍然抬头,不可置信,都这么久了,大半年了,他们什么都没有?如果是说没做过,因为顾景曜尊重白柚的“家教好”,“不进行婚前行为”,她勉为其难相信几分。但他这个意思是,他和白柚,连男女朋友的关系都没有过?怎么可能?他之前那么护着白柚,那么帮白柚,甚至亲口说过,要跟白柚结婚生子,都到这个程度了,说他们没有过感情,秦颜晚不信。真的不信。她认为顾景曜是在狡辩,虽然她还想不出,他有什么必要在这种事上对她撒谎,总而言之,就是不相信。而且,如果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那他为了白柚,对她造成的那些伤害又算什么?秦颜晚心口揪疼了一下,然后才意识到,原来那些伤害,她从来没有放下,甚至没有淡忘,稍微一回想,就能记起当时的痛感。他偏心白柚,无视她,冷落她,冤枉她的痛感。秦颜晚吐出口气,吃了半块蛋糕,也不那么饿了,她起身离开餐桌,去找自己的手机。她穿成这样,显然不合适外出,只能麻烦酒店的客房服务,去她房间帮她拿衣服更换。她想走了。秦颜晚刚在茶几上看到自己的包,要走过去拿,顾景曜就三步做两步追过来,直接从背后揽住了她的腰。她的后背撞到他的胸膛,还没能转身,顾景曜就压着火气道:“要走?现在走,下次再见到我,是不是又是陌生人了?”“……”他还真说对了。秦颜晚本来就还没想好,接下来要跟他以什么身份相处,既然现在都谈不拢了,当然是做回“普通朋友”。顾景曜收紧手臂,力道大得,像要将她嵌入身体。对面是玻璃柜,秦颜晚从倒影里看到他乌黑的眼睛,像化不开的深墨,沉淀着什么东西。她没有挣扎,因为知道挣扎不开。就这么过了几分钟,微波炉都响了好几遍,他才道:“以前怪我没给你身份,现在我给了,你又不要,不跟我和好,那你昨晚把我当什么?炮|友?”“……”他这个态度,这副索要身份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之间,秦颜晚才是喜新厌旧,始乱终弃,负心薄幸的人。既然他这么说,秦颜晚索性就这么回:“昨晚,我就当你是陪我发泄情绪,你就当我是付那场火树银花的‘酬劳’。”钱货两讫。“可以。”顾景曜嘴上说着可以,但表情冷得要命,“去吃饭,吃完,我还要继续要我的‘酬劳’,你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