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的脸色越来越白,秦颜晚也怕她晕倒,放下了弓。苏苏也放开了她的脖子,优哉游哉地到长椅坐下。林听腿软,差点摔在地上,她恨恨地看着这两个女人:“我……我……等阿徊回来,我一定会告诉他!”秦颜晚和苏苏:“随便。”林听很想做点什么,但面对这两张妍丽的脸,却又做不了什么,最后是气恼地跺了下脚,扭头就走。刚才前后脚离开的两个男人,这会儿也前后脚回来了。顾景曜自然看得出气氛微妙,垂眸看秦颜晚:“有事?”“没什么。我有点手疼,顾总,第三局你和沈总比吧,我不上了。”秦颜晚揉了揉手臂,拉弓很损手掌和手臂韧带。顾景曜没强求,点了点头,转身走时,对箭童示意:“拿热毛巾给她敷下手。”箭童很快取来热乎的毛巾,秦颜晚贴在手心里。苏苏笑着说:“顾总很照顾你呢,难怪你刚才敢直接对林听动手,她家确实有背景,否则,沈家也不会安排给沈徊钦联姻。”秦颜晚表情淡淡,她敢动手,跟顾景曜为不为她撑腰,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为自己讨公道而已。——她为什么要忍受无缘无故的辱骂?但这些话,她不需要对苏苏解释,她们不算朋友,她对苏苏依旧是淡淡的。苏苏忽然说:“我一直想跟秦小姐道个歉。”“道歉?”秦颜晚看向她,“因为什么?”苏苏抿唇:“我听说,你们后来在水城还发生了很多事,那些事,一定程度上,是起源于我把你丢在荒野林,我真的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连锁反应,对不起。”秦颜晚握着毛巾,她没有做美甲,指甲被水湿润后,是嫩粉色的,她只道:“苏小姐的道歉,我收下了。”苏苏:“收下,但是不原谅,是吗?”是的。秦颜晚也没有那么大度,她一句对不起,她就要回一句没关系。她和顾景曜,现在会这么剪不断理还乱,就是因为水城那些事。“秦小姐有点记仇啊。”苏苏莞尔,“不过这是我欠你的,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能做的,我肯定帮你。”秦颜晚想了一下,到底是点头了:“我记住了。”虽然她现在想不出,自己会有什么事需要苏苏的帮忙,不过多一条路总是好的。苏苏看向射箭场,眼神悠远,但渐渐,有些伤感。秦颜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沈徊钦站在林听的身后,手把手教她怎么拉弓。男人的胸膛贴着女人的后背,姿势亲密。秦颜晚看着他们,则是想起了自己。她敢对林听动手,虽然不是仗着顾景曜,但,确实是顾景曜教会她,遇到不公,可以直接反击。她现在最擅长的两项运动,一个是射箭,一个是高尔夫球。尤其是后者,她还打过一杆进洞。但其实一开始,她是连基本规则都不懂,还因此被一位美国来的客户恶意嘲弄。“秘书小姐的‘球’长得这么好,没想到却不会打球啊。”她那会儿刚任职秘书,还没练就现在这种八面玲珑宠辱不惊的心态,理解出这句极其下流的话的意思后,气得脸色又白又红,僵在原地,说不出话。顾景曜就面色疏淡地走到她的身后,双手握着她的双手,教授道。“双脚打开,与肩同宽,微微弯腰,左手握杆头,右手握杆身,杆头要平稳地击中球,用到的是手腕的力量。挥杆前,多看几次你的目标,根据目标,调整身体和挥杆的角度——懂了吗?”她脑子乱糟糟:“懂、懂了。”顾景曜又问:“你的目标,是哪一个?”她其实是胡乱应的。既是因为被羞辱了情绪还没平复,也因为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大庭广众下,这么亲密的举止,她觉得不好意思。她随便选了一个不太远的球洞,感觉会比较容易:“三号吧。”顾景曜哂笑:“错了。”“……哪里错了?”“你的目标,是这个——”顾景曜握着她的手,突然转了方向,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就猛地一挥球杆!球当场飞出去,直接砸中那个美国客户的正脸!客户惨叫一声,捂着流血的鼻子倒下:“啊!”她愣在当场!而顾景曜,看都没看那个客户,平淡地示意球童重新放球。“该反击就反击,我的人,没有站着被羞辱的道理——这个,你又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