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颜晚忽而笑起来:“我不爱吃白煮蛋,茶叶蛋的效果一样吗?”顾景曜哼笑一声。沈素钦愣了一下,然后喊:“颜晚。”“我说了几次我没事了,沈教授怎么就是不信呢?好像盼着我有事一样。”秦颜晚想了想,“要不我给你写个保证书?保证我没事?”她就是不愿意说,沈素钦又能如何?秦颜晚又赶他去看沈妙妙。沈素钦僵持了几分钟,终究是叹了口气,起身了。“晚上我给你送餐,要茶叶蛋对吧,我记住了。”“谢谢。”沈素钦走出病房的一秒,脸色就迅速冷了下来,与平时温和脾气好的样子,截然相反。顾景曜泰然地靠着床头,唇边泛开弧度,心情看着不错,瞧着秦颜晚:“怎么不向你的沈教授求救?觉得他帮不了你?还是怕他知道你跟我有过?”“都不是。”秦颜晚重新躺回床上,语气淡而清,“我是怕你为难他,我宁愿你为难我,也不想他受到哪怕一丁点儿伤害。”顾景曜嘴角的弧线渐渐收了起来。他那边的灯,刚才被他自己关了,本就灰暗,这会儿更像是完全被深渊吞没了似的。他周身凛然,几秒后,他问:“你再说一遍。”秦颜晚视若无睹,安然地闭上眼,再睡一会儿。——她故意的。无论他是出于占有欲还是别的什么,总之,他很介意她跟沈素钦的关系。否则跟她说话的时候,不会三句不离沈素钦。既然介意,那就好好介意着吧。只要能膈应到他,秦颜晚就觉得胸口堵着的那口气,稍微顺畅了一点。她这招挺成功的,顾景曜这会儿的伤口,莫名其妙地疼得有些厉害。他输液瓶里的药液空了,机器自动提醒护士站,护士进来替换。瞥见他嘴唇抿得紧紧,觉得不太对,挂好输液瓶后,便去拉开被子。“哎呀!怎么出血了!伤口裂了吗?你怎么都不喊人呢!”护士连忙去找医生,医生一听是顾景曜,不敢耽误,忙不迭地赶过来检查伤口,那血都已经渗透出纱布了。“顾先生!您快躺下,您这个伤口要重新包扎!”顾景曜一声不吭地被按下去。为保护病人隐私,两床之间的帘子被护士拉起来。病床A兵荒马乱,病床B的秦颜晚事不关己,伸手想关灯。顾景曜的手突然从帘子后伸过来,一把扣住秦颜晚的手腕!秦颜晚猝不及防,讶然地抬起头。顾景曜没管医生和护士如何着急地喊他肌肉不能拉伸,伤口要是裂了就要二次手术重新缝合,他只盯着秦颜晚,冷而偏执。“你要是真敢爱上沈素钦,我当年怎么让商时序滚出申城,我就怎么让他也滚出申城!”秦颜晚心口一荡:“你……!”顾景曜被医生强行按回去,帘子重新合并。秦颜晚紧紧地盯着帘子,却只能看到倒映在帘子上的人影在忙前忙后,一会儿喊拿纱布,一会儿喊拿止血钳……秦颜晚抿紧了唇。他刚才说,商时序当年离开申城,是他做的?商时序是高中毕业后出国的。外面流传的版本,是他被一个小姑娘追得受不了,干脆出国读书,但稍微想想就知道这肯定是戏言。秦颜晚也知道他出国是因为别的,但她所知道的这个“别的”,和顾景曜并没有关系。现在的意思是,她知道的这个“别的”,也不是事情的真相?秦颜晚攥紧了被子,有些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