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听了,甩着皮鞭,加快了速度。两刻钟后,马车抵达了大将军府。赵征撩着车帘,远远就看到宁小茶双手捧着荆条,跪在府门前的空地上。许是身体虚弱,身影摇摇晃晃,身上衣衫凌乱,后腰的部位还有隐隐的血渍。整个人也很憔悴,面色苍白,额头冒着细汗,唇瓣咬得出了血,无端显出一种凄楚可怜的意味。他的心揪痛着,很想上前抱起她,身体更是先于脑子,已经行动起来了,结果,起身时用力过猛,牵扯到了伤口。剧痛瞬间袭来,让他嘶嘶直抽气。这一疼痛,倒让他恢复了些理智:冷静,不可妄动。“殿下,小心些——”沈卓扶着他,缓缓下了马车。也是巧,赵征才下马车,府里就奔出一道红色身影,手中拿着长剑,直奔宁小茶刺去。“住手!”他吓得惊叫,理智也没了,竟是直接冲上前,徒手拦住了长剑。瞬间鲜血淋漓。“啊!”何昭滟看到一手鲜血的赵征,吓得失声尖叫,手中的长剑也“砰”得落到了地上。“无疾哥哥!”她惊叫着上前,想抓他的手腕,去看他的伤,但被他后退一步躲开了。“放肆!别碰我!”赵征朝着何昭滟怒喝一声,眼里杀意一闪而过:该死!真想弄死这个蠢货!沈卓则快速上前,扯下一截布料,给他包扎伤口。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吓到了。包括宁小茶。宁小茶看到何昭滟刺来的长剑,已然闭眼等死了,没想到预料中的疼痛迟迟不来,等她睁开眼,就见赵征站在身侧,徒手为她挡了剑,一时间,满眼的不可置信:又是他!每次她遇险,都是他救她!若他不喜欢她,何至如此?但若他喜欢她,又为何要杖毙她,甚至将她送与他人?“对不起,无疾哥哥,你还好吗?我不是故意的何昭滟含泪道歉,因为情绪激动,脖颈的伤又冒了血,染红了才换的白色纱布。赵征看到她脖颈流了血,只想那血流得再汹涌一些,最好让她失血而死。“你不是故意,便这样伤了我,如果故意还得了?何昭滟,你刺伤于我,知不知道自己犯了杀头的大罪!”他寒着脸,语气阴森森,几乎掩饰不住内心的厌恶:要不要借机发难,一刀杀了她?这蠢货把宁小茶害得那么惨,还让她来负荆请罪,她也配?真的是罪该万死!想到宁小茶,他的余光就瞥向了她,暗暗庆幸自己来了,不然,她真的就死了。他知道何大将军护犊子饶不了宁小茶,却忘了何昭滟会第一个动手!想到何大将军,何大将军就来了。他其实是跟何昭滟一起来的,但故意落后了几步。如赵征所想,何鸿力看到女儿受伤,只想杀了宁小茶了事,但宁小茶是皇后的人,还跟太子暧昧不清,仅仅因为伤了女儿,他这个一品大将军就亲手杀人,还是杀一个柔弱女子,似乎有失风度了。所以,当听到宁小茶来负荆请罪,他就通知了女儿,自己故意落后几步,到时候,女儿“一怒之下”杀了宁小茶,不仅报了仇,铲除了心头之患,也不关他的事。他想的很美好,就是没想到太子会过来且亲自动手救人。“哦,原来是太子来了他佯做惊讶,看着他滴血的手,明知故问:“太子怎的受伤了?”随后吩咐左右,让人速去寻大夫。赵征见了,摆了手,冷声说:“无碍。小伤何昭滟眼泪汪汪道:“流了这么多血,怎么会是小伤?爹爹,是我误伤了无疾哥哥何鸿力见女儿主动承认,一时恨铁不成钢,只能冷着脸,大声呵斥:“你这孩子怎的这么不小心?太子千金贵体,岂容你伤之!”何昭滟见父亲骂自己,哭得更凶了,但哭了一会,怒气就直指宁小茶了:“是她!就是她!如果不是她,无疾哥哥不会受伤的!”她怒吼间,捡起长剑,又要去杀宁小茶。赵征见此,彻底忍无可忍,一脚踹在何昭滟的手腕上,怒喝道:“闹够了没?孤之面前,一再动刀,谁给你的胆子?何大将军,这就是你何家的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