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槿禾微眯起眼睛,“陆家主,我不需要你们的高待,我只是在完成师父的嘱托,但如果你们继续这样不信任我,那我也没必要留在这里。”她语气坚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陆家主此刻额头上都隐隐出了细汗,他叱咤云城多年,还从未有人敢这样威胁他。可如今,陆枭的命在她手里,那可是他一直有心培养的接班人。想通这些,他终是将胸口中的这口气咽下,回应道,“宋小姐,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坐在沙发上的宋槿禾姿态慵懒又透着一股霸气,双臂抱胸,身子靠上沙发。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是什么意思?”朱唇轻启,声音冷冽,“我一开始就清楚地说过,这一周之内,不能让这个女人靠近陆枭,她倒好,今天早上像个没头的苍蝇似的直接把我吵醒不说,还要上来动手,更是妄图往房间里硬闯,我要是不拿出点脾气来,是不是得让你们都误以为我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呢?”陆家上下众人,包括向来心思通透的徐淮之,都知眼前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好惹的茬儿。而沈温然,从小就是在蜜罐子里泡大的大小姐,向来被众人捧在手心里宠爱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性子就变得有些目中无人起来,所以今天才在宋槿禾这儿吃了这么大的亏。虽说宋槿禾出手确实是稍重了些,可她话糙理不糙。陆家主此刻也是头疼得很,他深呼出一口气,心中已衡量出了轻重。“温然,给宋小姐道个歉。”沈温然顿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陆家主,“伯父,您是不是搞错了?她把我打成这个样子,现在居然还要我跟她道歉?”徐淮之一把拉住了沈温然的胳膊,力度之大让沈温然微微皱眉。他眼眸深邃,冲她摇头,还带着些许警告意味。沈温然这才轻咬下唇,眉头紧皱,眼中满是不甘。过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对不起。”声音轻得如蚊子哼哼,好似每一个字都像是被硬拽出来的。宋槿禾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眼神如冰。师父说过,不要与愚蠢的人论长短。和这种脑壳只有核桃大小的人计较,只会拉低她智商。沉默是今晚的康桥。就在她准备起身回房时,管家匆忙从外面进来,“老爷,夫人,小姐回来了。”“薇薇回来了!”陆夫人瞬间两眼放光,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连忙起身去迎接。而陆家主却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沈温然,让人捉摸不透。这一幕被宋槿禾尽收眼底,微微皱眉,下意识觉得这个陆家小姐和沈温然之间有着不一样的关系。可忽然觉得哪里不对,看向陆家主道,“陆家主,据我所知,陆家只有两个少爷,什么时候又多出了一个小姐?”气氛有所缓和,陆家主的语气也温和了不少,“陆微是我们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的养女,这些年我们一直把她当作亲生女儿对待,她乖巧懂事,有了她,我们也算是儿女双全,享尽天伦之福。”陆家主的话语中充满了对陆微的疼爱。也让宋瑾禾对这个陆小姐产生了些许好奇。听着他们的谈话,沈温然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还携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不过,转瞬即逝。她很快就收敛了神色,跟着陆夫人的身影一起走了出去。宋槿禾的目光也不自觉地看向门口,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在一众嘈杂的嘘寒问暖声里,一声猫叫格外醒耳,也让她心底忽然沉了一下。娇软中透着一丝诡异,不像是普通的猫。“陆小姐还养猫呢?”宋槿禾目光紧紧盯着门口,想要看看那只猫的模样。陆家主随口应着,“是温然送给她的,还起了个名字叫小宝,被微微宝贝的不行。”宋瑾禾隐隐有了几分猜测,下一秒,就看到陆夫人和沈温然一左一右搀扶着陆微进门。她的目光瞬时冷了下来,眼神如同寒夜中的星辰。并不是她对陆微有什么意见,而是陆微怀中抱着的那只小金渐层,让她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不对劲。小金渐层浑身的毛发璀璨异常,眼睛犹如两颗晶莹剔透的蓝宝石,而在眼眸深处似乎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幽光闪烁,让人看着极为喜欢。然而,在宋瑾禾的眼中,这只金渐层身上却冒着一股淡淡的浊气,像黑色的烟雾般缠绕在它的周围,隐隐约约,却又真实存在。这只猫看着不似寻常之物,虽然窝在陆薇的怀中很是乖巧,但它的动作有些僵硬,不像普通猫咪那般灵动,反而更像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一样,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着一种诡异的气息。寄生!这个念头让宋瑾禾眸色微紧,手也不自觉地握成拳头。寄生灵——它们无形无质,隐匿于世间。仿若狡黠的猎手,一直在寻觅合适的宿主以此来滋养自身,延续它们的存在。而人,是它们最为心仪的宿主之选。师父说过,如今寄生灵少见,它们往往会选择寄生在宠物身上。它们蛰伏其中,悄然观察窥视,一点点了解宠物主人的习性。当宠物的身体无法为它们提供滋养时,便是它们展开夺舍行动的时间。它们会抛弃宠物的躯壳,占据主人的身体,完成那寄生灵所谓的“夺舍”。从此,宿主便不再是自己,而是沦为寄生灵操纵的傀儡。而眼下,陆薇就是被寄生灵盯上的宿主。她在众人的陪伴下坐上沙发,谈话间才像是察觉到了宋瑾禾的存在。有了沈温然给她打的预防针,她看宋瑾禾的时候也没好脸色,“你就是打温然嫂子的女人?”陆家主立刻出声,“微微,不能这么没礼貌。”陆薇却像是没听进去,一双目光挑衅似的看着宋瑾禾。宋瑾禾也将她细细打量,这小姑娘身材娇小玲珑,就像个精致的瓷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