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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鼓(第1页)

好久不见。真的是好久不见了,自从三年前远赴西南边境,他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这位少年时的好友——祈子明随后祈子明的目光便射向关英杰的身上,若是关英杰醒着,定是能将他重新吓晕过去。祈子明开口道:方才在路上已经听闻了这里的事,不过是否属实,下官还需亲自带人进去查看一番。自是如此。说完这句话,卫楚泽侧了侧身子,给眼前这人让了个路。那就交给大人了,我们先回去了,若有其他事情,直接去将军府寻我即可。卫楚泽说完,便朝着屋外走去。文知蕴朝着祈子明打了个招呼,跟着卫楚泽一同离去。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祈子明有些发怔,喃喃道:看来外界传闻还是不可信。祈子明的手下不解其意,问道:什么不可信祈子明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看来外界的传闻还是有错。刚走出关府没多久,文知蕴便迅速地绕了回来,跑到了将军府。卫楚泽眉眼一抬,看向文知蕴,疑惑地道:什么传闻说卫将军您风流成性,睚眦必报,在京城中没有什么朋友。文知蕴道。外界竟然就是这样诋毁我的吗卫楚泽似是难以相信,而后看了一眼夏池,夏池的眼睛此时并没有看他,又看了看梁管家,梁管家挂了一张尴尬的笑脸。行吧,那是世人以讹传讹,本将军从小便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才华卓越,是这大燕国蒙尘的美玉。卫楚泽说完这话,并未看到身边一行人的脸色。梁管家脸上仍然挂着笑容,夏池一脸不可置信,心中暗想:我以前只知从安自恋,没想到他不仅自恋,脸皮还如此之厚。若是别人那样看我,说明并不了解我。只有真正了解我的人才知道,本将军才不是那样的人。说完看了看文知蕴。文知蕴久违的哈哈大笑了两声,道:在下官眼中,卫将军并非世人所传,卫将军是块美玉,独具一格,不同凡响。果然还是温大人有眼光随后指了指其他人,摇了摇头道:你们都没有眼光。随后哈哈大笑了起来,身边的人跟着一同哈哈大笑了起来。当然文知蕴提起这事,不光是与卫楚泽闲聊,而是看到方才的氛围实在是有些沉重。不过无论何时,已经发生的事情绝对不能被其他东西代替,心中的那份伤痛不会被其他事情覆盖,如果可以治愈的话,文知蕴更相信时间可以治愈一切,但是时间也有可能让一切变得深入骨髓。比如她内心的仇恨与不甘。夏池在去关府之前,便已听卫楚泽说过这件事,也知今日会目睹什么,只听之前卫楚泽的描述他已觉惊讶,但是当他后面没忍住进入看了一眼后,他的反应与众人的相同,震撼,愤懑,却无计可施。因为死去的人并不能起死回生,逝去的生命,如同泼出去的水,四散开来,覆水难收。方才文知蕴那个玩笑的确起了效果,至少夏池已恢复思绪,开口问了一个问题:这件事后面怎么办若是那个关英杰咬死不是他做的怎么办不会的。文知蕴开口道。三日后,夏池步履匆匆,急的满头大汗,一边跑,一边冲进将军府,大喊道:从安,从安!出大事啦!等到他跑到卫楚泽的书房,发现里面坐着的却不止他一人,那个温执竟也在,他心下不禁疑惑:这个温执与卫楚泽的关系为何如此亲近不过此时他并没时间思考这个问题,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他大喘了几口气,道:从安,关英杰竟然被赦免了!说完这话,卫楚泽与文知蕴的脸上,并没有出现吃惊的表情,他再次重复:关英杰被赦免啦,温大人不是说……夏池的话未说完,被文知蕴打断,她倒了杯水,递给夏池,道:夏将军,先喝杯水吧。夏池接过那杯水,瞪大了双眼,道:莫不是你们……看着卫楚泽脸上挂着的笑容,夏池惊讶的道。夏池瞬间心安,喝了一口水,放下手中的杯子,问道:你们有什么计划卫楚泽摇了摇头,道:我没有什么计划啊不过温大人有。说话大喘气,夏池瞪了卫楚泽一眼。你们等着看便是了。温执说这话时,语气与往日并无任何区别,但是夏池却感觉到了一丝凉意,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其他的。待到第二日,夏池才明白温执口中的计划是什么。晨光熹微,朝暾初上。微光照向大地,寒霜闪闪发光,京都的城门大敞,秋风侵袭,赶路的行人裹紧身上的外衣。在这一众行人中,有一人却对此无动于衷,她身形单薄,一袭素缟,头顶白巾,脸颊冻得通红,步履缓慢,却异常坚定。这女子生的极好,行为却如此反常,有好奇之人,一路跟随,在太阳升空之时,这女子在一个地方在一个地方停了了脚步。她抬眼看向前方,一面高大威武的大鼓落入眼中,她的目光更加坚定,脚步更加稳健。登闻鼓,位于京都午门,乃是有冤屈之人伸冤的一条途径,登闻鼓一响,直达天听。自十年前有人击鼓鸣冤,直到现在,这鼓已经有十年间没有再次响过了。这女子一步一梯,须臾间,便站在了鼓台之上,她抬起了双手。一声厚重的咚咚声,划破长空,刺破早晨的寂静。守鼓人在睡梦中猛然惊醒,怔了怔,再次听到一声这声音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何事,他霎间清醒,提起一旁的长枪冲了出来。他出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个画面,登闻鼓前,一白衣女子敲鼓而立。方才空荡荡的地方,如今挤满了百姓,将此处围的水泄不通。无数百姓前来瞻仰,想知道到底是谁再次敲响了这十年间未响的伸冤鼓。待到看见台上白衣女子的身影,听到那悲壮的鼓声,围观之人,不禁心中悲恸,更有甚者泪流满面。除了下面的围观之人,还有两人负手而立,站在不远的楼阁之上,默默地观察着下面的一切。卫楚泽将目光收回,转移到向文知蕴脸上,问道:这就是温大人所说的第三条吗这二人便是文知蕴与卫楚泽。听到这个问题,文知蕴的目光仍然看着登闻鼓的那名女子,轻轻嗯了一声。这人可靠吗卫楚泽问道。文知蕴道:请将军仔细瞧瞧下面那人是谁。听到这话,卫楚泽将目光重新锁定到那女子的身上,待到他看到下面那女子的脸后,心下一惊,再次看向文知蕴,喃喃道:原来是她。这人便是春日归京之时,他救下的那名女子。月下听风吟,鸣蝉藏繁枝。她的名字很好听,叫月婵。听温执的意思,这女子是他的人,那如今卫楚泽已经可以确定,归京那日他遇到这名女子并非巧合,而且不仅不是巧合,还是他们精心策划。那时候,不知这个温执躲在哪里,那日金銮殿上,温执为他辩驳之时,他才知当日温执也在。本以为是因那日人多眼杂,所以他并未注意到温执,不过如今看来,是温执有意隐藏。忽然他脑海里浮现了一个人的背影,他瞳孔放大,心头一颤,一脸震惊的看向温执。纵然人的面貌可以改变,声音也可以伪装,但是一个人的动作与习惯却难以改变,总会有那么一瞬间会被看破。那日那人的身影与眼前的人相互重合,仔细想想那身姿,那轻功,除了眼前这人还能有谁。卫楚泽的嘴角不经意间上扬。他不动声色的道:所以那日之人是你文知蕴被这突入起来的一句堵了一下,疑惑地道:啊卫楚泽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温大人也不必隐瞒了,我知那日那人便是温大人。愣了几秒,文知蕴这才从这句话中砸吧出其意,她知已被拆穿,并不打算狡辩,大大方方的便承认了,道:没错,就是我。哦,温大人如此坦诚,我还以为温大人至少挣扎几句。卫楚泽满脸笑意。在将军面前,什么事情也瞒不下去,我何必垂死挣扎。文知蕴一脸无奈的道,看上去非常失落。卫楚泽却摇了摇头,道:不过有些事情我还是猜不出来。文知蕴道:卫将军何必纠结这些,你只需知道,我不会伤害你,你也不会伤害你,我们有一样的目标,这样就足够了。那温大人如今是把我看做什么文知蕴道:即是盟友,也是朋友。朋友么卫楚泽喃喃道:可是我却想更进一步。什么文知蕴并未听清这句话,疑惑道。没事,只是说我与温大人是好友。卫楚泽笑嘻嘻地道。他看向眼前这人,温执,你到底是谁一阵秋风来袭,寒风瑟瑟,落叶飘舞,秋意更浓。楼阁之下,登闻鼓前,月婵放下了手中的鼓槌,转过身来,面向身后的百姓,大声道:民女有冤要伸!民女名唤月婵,青州人士,此次前来,为那枉死的妹妹伸冤!三年前,一日傍晚,吾妹忽然失踪不见,民女一直在寻她,却迟迟未寻到,直到一年前我才得知,吾妹被拐卖到京城的暖香阁,被迫成娼。民女寻到她时,她因羞愧不肯见我,我便定居在京城中陪着她。可是两年前,我再也没了妹妹的音讯,直到前几天我才知道,我的妹妹,那才刚满十五岁的妹妹,竟然躺在兵部尚书关府的后院之中。我再次看到她时,她浑身僵硬,身上遍布伤痕,冷冰冰的躺在黝黑的地窖之中。说到这里,月婵已泣不成声,围观之人,已有人掩面哭泣,更有人愤懑满怀。而将她杀死,死后仍要折磨她之人,便是兵部尚书关忍关大人的儿子关英杰!那冰窖之中除了我的妹妹,还有另外十一名女孩躺在那里。如今证据确凿,关英杰却抵死不认,他找人买通受害者的家属,威逼利诱,让他们不敢发声,他是兵部尚书的儿子,有权有势,民女一个弱女子根本奈何不了。如今民女豁出这条命,敲响这登闻鼓,纵然一死,请求圣上为民女伸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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