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一众文官见到被革了职,却依旧出现在朝堂上的风澹渊,议论纷纷。风澹渊听得烦。有本事就当面怼他,那他还敬他是条汉子!这瑟瑟缩缩的,成什么样子?他不由觑了他们一眼:“朝堂之上,喧哗什么?有辱斯文!”文官们被风澹渊堵了嘴,又见他未穿朝服,也未站在武官队伍里,除了出现在早朝上很奇怪,其他倒也没有僭越,便“哼”了一声或翻个白眼,不跟他一般见识了。可武官不高兴了。羽林千牛将军指着“哼”得特别大声的御使大夫:“哼什么哼,你哼什么哼!要有能耐,咱们鼓对鼓,锣对锣上!”轻蔑地翻了个白眼,羽林千牛将军不屑道:“实话实说,打架,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我都不用费什么力!吵架,等早朝结束,我们出去吵个三百回合,不把你吵得口吐白沫,算我老马没本事!”御史大夫气得胡子往上翻:“你——”羽林千牛将军嗓门不小:“你什么你!一句话,下次出战你杀两个敌军给我瞧瞧——不必两个,就一个,我老马跪在地上喊你一声‘黎大人威武’!否则就别在朝堂上对着咱们武官吹胡子瞪眼的!”此话一出,文官们怒了,纷纷上场和御史大夫站一处,誓与一众武官比口才。风澹渊嘴角勾着一抹嗤笑,只站在一边看戏。右丞相看不下去了,对风澹渊道:“世子,此事因你而起,你不管不问不好吧?”风澹渊闲闲道:“站在这里的人,都是有品阶的云国股肱,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世子,哪里轮得到我开口?谁官大,谁管去。”混乱之间,一道略尖细的声音传来:“皇上驾到!”吵得不可开交的文官和武官,立刻噤声,互相犹不甘心地瞪了对方几眼,才各自归队。“众爱卿,今日有何事启奏?”皇帝声音刚落,风澹渊便道:“臣有事启奏!”皇帝配合风澹渊演戏,点头道:“爱卿请讲。”风澹渊道:“臣告前西域大将军陆折戟之女,武威郡主,心思毒辣,杀害无辜百姓!这是臣的折子。”“拿上来。”皇帝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下折子,点头道:“此事交付大理寺处置。”大理寺卿从队伍中走出,躬身道:“臣领命。只是陆将军有丹书铁券,若武威郡主拿出,这案子臣该如何办?还望皇上明示。”丹书铁券,相当于免罪令牌。武威郡主有此物,她杀没杀人,都能回去安安稳稳做她的郡主啊!那这案子查了不就等于没查?皇帝还没说话,风澹渊又拿出一份厚厚的折子,朗声道:“臣还事启奏!”皇帝继续演戏:“爱卿请讲。”风澹渊沉声道:“臣告前西域大将军陆折戟,卖国通敌,害两万将士枉死边疆!折子里是关于西域之事的详细记录以及人证供词,望皇上替两万将士沉冤昭雪,还他们一个公道!至于陆家的丹书铁券,自然不能留了!”此话一出,一个个人精一样的文官武官明白了:风澹渊今日是冲着陆家来的。丹书铁券,只在一种情况下能被朝廷收回:那便是犯了通敌卖国之罪。陆家一派的文官立刻站了出来:“世子,几年前的事,如今才拿出来说,我不得不怀疑此事是否属实,你务必拿出确凿的人证和物证!”受陆折戟提拔或交好的武官,也冲口而出:“世子,陆将军为国捐躯,铁骨铮铮的英雄好汉,您怎可如此诋毁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