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宁察觉顾闻景的表情有些不对劲,连忙将奶奶交给护工,跟着他走出了房间。走廊里游荡着不少老人。虽然敬老院将他们照顾的不错,可他们目光呆滞,有些人看上去和等死差不错。走廊里平添了几分冷意。她搂住双臂,询问道:“顾医生,我奶奶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我觉得最好能去医院再做一个检查,她的情况看上去不像是摔倒后遗症这么简单。”顾闻景拿出片子对着灯光指了指。南宁盯着看了片刻,可她看不懂,只是觉得身体更冷了。“顾医生,你可以直接告诉我。”“这个阴影,像是淤血,但我觉得更像是肿瘤,或许这才是她越治越疯的原因。”“什么?肿瘤?”南宁脸色煞白。“你先别着急,目前也只是猜测,但照道理她在青山疗养院治疗了这么久,不应该出现这阴影,除非是最近出现却没有被发现,所以加重了她的病情,现在最关键的是弄清楚了才能对症下药。”顾闻景分析的很客观。可这番话却让南宁更加自责愧疚。如果这三年,她能陪在奶奶身边,奶奶或许就不会这么严重了。想着,南宁身体一软,整个人靠着墙往下滑。顾闻景伸手扶住了她。“你还好吗?”南宁反手握住了顾闻景的手,顾不上别的,恳求道:“顾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奶奶。”顾闻景一怔,手像是被烫了一下,心里也跟着微微晃动。南宁察觉后,立即松开他,歉意道:“抱歉。”顾闻景回神:“我帮你奶奶转院,然后安排检查,有什么事情,我们检查出来再说。”“好,谢谢。”“又说谢谢,与其谢,不如改天请我吃顿饭。”顾闻景说完,就觉得太唐突了,轻咳一声,不大好意思。南宁觉得的确应该,应了一声:“好。不过……等我发工资吧。”顾闻景淡笑点头。有了顾闻景出面,转院办得特别快,顾氏医院的救护车直接过来接走了奶奶。只是奶奶似乎很抗拒新环境,根本不配合检查,只能等明天再送她去做检查。办理好住院后,南宁替熟睡的奶奶掖好被子。她感激道:“顾医生,那个……医药费,我会补上的。”她没钱,所以住院费预缴的费用,也是顾闻景垫付的。顾闻景的目光从病历本上挪开,宽慰道:“不急,病人才是第一位,我们医院是可以做欠费治疗的,到时候你拿着账单去结清就行了。”其实不行。医院即便拖欠治疗,也有限度。以南宁奶奶的情况看,远超于这个限度。但不知道为什么,从不撒谎的他看着南宁的垂眸的模样,还是忍不住这么说了。“谢……下次请你吃顿好的。”南宁刚想说谢谢,想到顾闻景不喜欢听,立即改了口。顾闻景听了,微微诧异,看去便被她清浅的笑容吸引。刚才替她奶奶办住院跑上跑下,白皙的脸蛋泛起一层薄薄的红晕。让原本绝艳的容颜,更添艳色。微微弯唇,眼眸清亮。他仿佛看到了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她穿着白色长裙,走在风中,裙摆和长发在她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虚影。让她整个人都格外的梦幻漂亮。正想着,病房中响起咕咕的声音。南宁捂住了肚子。顾闻景合上病历,笑道:“我也饿了,一起楼下吃点?”南宁点点头。两人在小吃店随便吃了点。南宁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自己回珠宝大楼了。……南宁赶回珠宝大楼时,一辆熟悉的车停在了旁边。车门打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缓缓下车。还未见到人,南宁便听到了温柔的笑声。“白弋,刚才的餐厅真不错,下次我们再一起去好不好?”“嗯。”没有情绪的调子,南宁再熟悉不过。她想躲开,还是迟了一步。白弋一身黑色长款大衣,神色淡淡,邪佞危险。站定后,乔妗便头投进他的怀中。脸上的幸福,比正午的阳光还要刺眼。南宁捏紧了包,进退两难。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眼神去看昨晚和她缠绵,今天搂着别的女人的男人。不过,她大概多想了。白弋压根没看她。她就像是一个路人,偷窥着别人的幸福。他明明不在乎她,也看不起她,却喜欢控制她。享受着她的身体,又厌恶着她的身份。等人进门后,南宁回神,吸了一口气,抛开了这些胡思乱想。她看了看时间,加快脚步走进大厅。刚好,白弋和乔妗搭乘观光电梯上楼,透明玻璃将电梯里面的两人看得清清楚楚。快要到达十二楼时,乔妗突然转身面对面的看着白弋,吻了上去。见状,南宁撇开目光,然后继续往前走去。与她无关了。电梯内。白弋偏了一下脑袋,让乔妗的吻落在侧脸。随即,他一把扯开了乔妗,脸色晦涩难懂。电梯一开,他就走了出去,余光却落在楼下快步离开的背影上。乔妗见了,气得指尖都在轻颤。她看了看周照。周照微微点头,示意交代的事情办妥了。乔妗这才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走到了白弋身边。她看似随意道:“刚才是南宁吧?我听楼里的人说她在楼下一家工作室工作,保安说今天中午有个男人来接送她,也不知道是谁。”白弋面无表情。“你很闲吗?”“我也是听说,想到她伤害过你妈妈,还能这么好端端地活着,我是替你打抱不平,像她这样的人,若是没有人帮助,怎么可能在这里工作?这里光是租金就不是一般人能负担得起的。”乔妗意有所指。白弋沉默,走了。乔妗连忙跟了上去。这家工作室是白弋投资的,真正的老板也是白弋。今天白弋是过来开会的。白弋走进会议室,乔妗借口拿东西回了一趟办公室。助理立即凑了上来。“乔小姐,打听清楚了,南宁所在的工作室就是个暴发户开着玩的,到现在都没有像样的作品,今早设计师集体辞职,估计撑不了多久。”“我不喜欢她在这栋楼里。”乔妗眯眸道。“那……这周有推新的活动,我让人弄出点动静。”“嗯。”乔妗点头,拿着文件去开会了。……工作室。南宁一进去,就看到陈嘉宝托腮皱眉。“嘉宝,怎么了?是不是那些人找你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