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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萧袖月自小生长于一个苛刻阴暗的环境中,如果她不是性子强硬,早就被丢弃饿死了,或者等长到十三四岁就被自己那个无良的奶奶卖了换钱。如果她不够狠绝,她不能给自己争取来上学,甚至上高中的机会,更不用想考上大学跳出火坑。在她的成长过程中,但凡软弱一点,周围的人就像狼盯上肉一样,只会扑上来将她啃食殆尽。她只知道如果退让了,别人只会当你好欺负,只有让人怕了痛了,得到教训了,自己才会安全。如果让人占便宜了,一定要加倍收回来,不然就会有下一次的得寸进尺,而不是适可而止。萧立业两次要她的命,别说她不是自己真的父亲,就算是真的,她也只会让他偿命。她还没有沈约的历练阅历,历经沧桑见过世间诸多生死,看破世事的豁达通透,俩人的思想注定有鸿沟。所以,萧袖月彻底和沈约闹翻了,或者说是她单方面翻脸了。沈约当然不能丢下人不管,他本来就对少女暗含情愫丢舍不开,更别说如今还有杀手在一旁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冒出来刺杀萧袖月。萧袖月不想看见他,沈约只有识趣地隐藏行踪不露面,等人消气了再说。夜幕降临,萃玉轩更安静了。所谓灯下看美人,犹胜白日十分。萧袖月这具皮囊本来就美得惊心动魄,此刻她穿着白色的里衣坐在镜子前,犹如一副美人图卷,看得人如痴如醉。镜中美人,长长的黑发如上好的绸缎在灯光下闪着微光,垂下在身前。玉白的手指执着一把梳子轻轻打理长发,优美的脖颈微微垂着,露出弧度无瑕的侧脸,静谧美好。镜里镜外红颜成双,令人分不清是梦是幻。等梳完头发,萧袖月站了起来,身姿婀娜,从头到脚只觉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精致。天下竟真的有如此倾城绝色!黑暗里,一道邪异阴诡的视线静静地窥视着萧袖月的一举一动,直到看到人掀开被子上床,闭上双眼睡去,才无声无息地离去。在他消失后,很快又来了一道身影,他在来人藏身的地方蹲下身仔细地查探一会,似有所感地顺着视线看了眼屋里纱帐内的人影,才起身离开。月亮偷偷撒下缕缕光线,照出沈约清俊无双的面容。纱帐内,萧袖月并没有睡着。她执拗地骚扰系统:系统给我出来,真的不能给我装备金手指吗要武功天下无敌,内力厚到光靠反弹就能杀敌于无形,还要百毒不侵的。系统忙着可怜兮兮地修补残局,本来不想搭理疯狗宿主的,但怕狗宿主再次发疯,只好应道:没有金手指,打死我也没有。你怕什么,你如今是长生不死之躯,被打死了还能无限复活,有比这更强的金手指吗求别无理取闹了,亲。萧袖月蹙眉:可死到临头的感觉不好受,我已经被杀死一次了,谁知道下一次死法是什么。就算能复活,毒死,痛死能跟无痛而死的感觉一样吗系统冷漠脸:那你想怎样萧袖月:给不了我金手指,起码给我这具身体将痛感调到0%,怎么样,我的要求不高吧系统翻了个白眼:要求不高,但是我实现不了也没用。反正能给的我都给了,你打死我也没用。它破罐子破摔了。嗤!萧袖月翻了个比它更大的白眼,鄙视,废物!系统被讥讽得差点又要哭了,委委屈屈地缩在墙角,诅咒:狗比宿主,总有一天跟你拼了!萧袖月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我被杀死,万一有人一直守着我的尸体,你要怎么回收,总不能凭空消失吧总不能时间一到,她在另一边复活,一边还有一模一样的尸体,演双胞胎啊系统痛心疾首:所以你少死一些啊,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像怕杀手上门来的吗萧袖月懒得理它,自己已经够憋屈了,真要死还花心思演戏,累不累系统也累:没办法。要不你杀人灭口,要不避开见证所有你死过了的人。它付出的已经够多了,完全被掏空了。萧袖月再一次鄙视系统,连挖个坑埋尸都做不到,让自己连死都死不安宁。一人一统相看两相厌。是夜无风无浪地过去了,杀手并没有出现。萧袖月早上醒来,喊了下人打来热水梳洗。因为怕牵连了不相干的人,萧袖月干脆找了个借口将小翠调离了。她不是原主,对小翠的感情有限,但是看在原主的份上,还是尽量保全小翠一点。至于其他人,除了自己不能动手必须喊人的,萧袖月尽可能少的使唤人。一连几天都没有等到杀手出现,萧袖月紧绷的心弦也不由懈怠了,毕竟时时刻刻提防的状态太累人了。她穿好了衣服,过了刚开始的兴头,对那些古风首饰也失去了兴趣,此刻懒懒地梳了个低马尾。将又厚又黑的长发甩在脑后,她慵懒地一手支颐,坐到了圆桌边,等着小丫鬟送上早食。送饭的小丫鬟十五六岁的年纪,安静胆小,专门负责跑腿从小厨房将饭菜送过来。虽然萃玉轩里她最大,但萧袖月要得并不奢靡,早餐要么是一碗粥,有时一碗馄饨,或几个包子一碗热汤就解决了。今天厨房送来的就是一碗热气腾腾的小馄饨,上面飘着虾米,葱花,闻着就香气扑鼻。小丫鬟低头从食盒里端出碗放下,见萧袖月没有吩咐,安静地退了出去了。萧袖月端端正正地坐好,先拿起勺子搅了搅碗底,才慢悠悠地舀了一勺汤。盛到嘴边才要喝,身边却多了一道人影,按住她的手阻止:不要喝。来人正是沈约。几日不见,他风采依旧,黑眸深邃有神,唇边还是一如既往地挂着懒散的笑意。萧袖月瞟了他一眼,对他的突然出现没有生气,也没有问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只是道:为何沈约正色道:我怀疑这碗馄饨有毒。心里‘咯噔’一下,萧袖月立即扔了勺子,还找手帕使劲将手擦了又擦,膈应得不行。她不悦地斜了男人一眼:为什么不早说早说,她就不会去碰勺子了,谁知道勺子上有没有毒啊。沈约摸了摸鼻子,一时不知是为她信任自己高兴,还是该道歉自己没有早点提醒。他明智的转移话题:让我查验一下,看是不是有毒。萧袖月只见他突然手里多了一枚银针,她挑了挑眉,好悬忍住了去问:你们江湖中人是不是人手必备一根银针啊带着方便吗平时藏在哪里不怕刺到肉银针伸进了还冒着热气的碗里,萧袖月睁大眼,眼睁睁看着抽出来的银针暴露在空气里,一眨眼就变黑了。她无语捂住胸口,好吧,不管银针试毒有多离谱,反正这碗馄饨是不干净了。她坐得离馄饨远了点,眨着眼睛问:你怎么知道今天的早餐有毒啊要说她不知道沈约没有远离是假的,她之所以这么放松,除了有无限复活这个底牌,就是仗着有沈约暗中保护自己。有恃无恐罢了!沈约皱起了眉头,回答她:一种直觉。他很难跟萧袖月描述这种危机临头时候冒出来的感觉,这是经历过无数次生死玄关而历练出来的预警机制,曾经在紧要关头挽救了自己几次性命。而就在刚才,当看到那碗馄饨被放置在萧袖月面前,直觉告诉他这碗食物不对劲。萧袖月对武林高手这种玄而又玄的感觉不感兴趣,她只问:下毒的是‘惊雪堂的杀手吗沈约颔首:很显然,对方已经动手了。萧袖月头皮发麻,她不适地转头看了看四周:他在哪那名杀手是什么时候把毒下在碗里的厨房的人还安全吗沈约眼眸深沉了点:刚才的丫鬟。。。。。。,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匆匆吩咐了一句:呆在这里别动,也别碰任何东西,我去去就来。话音刚落,他飞掠出门。房间里顿时只剩下萧袖月一人孤零零地,这种未知忐忑的事最讨厌了,她情不自禁地咬了下唇,视线落到门口,希望沈约快一点出现。突然她眼睛一亮,沈约回来了。男人以比离开更快的速度朝她冲过来,萧袖月还来不及高兴,表情困惑地凝固住,因为她清晰地看到沈约脸上掩饰不住的忧急,眼睛直直盯着她的背后。萧袖月整个人都僵住了,她的背后有什么一声嘶哑难听的低笑在房间响起,然后一只比死人的手还要冰冷的手搭上萧袖月的肩膀,一粒粒鸡皮疙瘩在手臂上爆开。如坠深渊。同时,沈约已经近在眼前,他一只手去拉萧袖月,一只手朝后方重重击出一掌。身后的人发出尖锐的笑声:桀桀,还给你!萧袖月肩膀一痛,随即被甩出去,整个人扑进了沈约怀里。她鼻尖一痛,眼泪掉了下来。呜呜呜,好可怕,她差点就又死了。沈约,好样的,你就是这么保护我的好气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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