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多少!?”贺长征的声音顿时提高了八个度,接着怒骂道:“小兔崽子,你以为组织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你认为老百姓纳的税,是给你用来造的?”徐麟:“领导,我就问您,没钱怎么招人?况且特案组的经费,还有办公设施,车辆这些,我找谁要?”“您说说看吧!我特案组虽然是在江云市常驻,但不归江云市局指挥,甚至连海源省的省厅,都没有办法直接统辖我们。”“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哪一家愿意给我出钱?您老英明神武,麻烦跟我解释一下。”说完这些,徐麟就不再开口。要想马儿跑,还要马儿不吃草,天底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贺长征也不说话了,电话那头只剩下了呼吸声。“你小子……”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行了行了,5000万是不可能的,我最多给你500万。”徐麟:“3000万,一分都不能少。”“800万,最多就这个数字,你小子爱要不要。”贺长征语气里带着一丝愠怒。“800万,能顶个屁用。领导,咱能不能别这么抠门?”徐麟说着,语气一转,说:“这样吧!各退一步,2000万,真不能再少了。”“1000万,最多一千万。”贺长征再次退了一步,但似乎已经快到了极限了,语气都加重了几分。他大有徐麟要是不答应,直接撸他的官的样子。徐麟却是嘿嘿一笑,说:“领导,要不然您自己来,我原地退休?”“你说什么?”贺长征的语气提高了八度,隐隐有爆发的预兆。徐麟急忙说道:“1500万,一分都不能少。要不然我也不干了,大不了回京都找您挨骂去,没钱干个屁啊!”“小兔崽子。”贺长征语气一松,笑骂了一句,说道:“行了,我知道了。我会找郑国新,让他给你们开一个公用账户,给你存1500万。”成了。两人扯皮了半天,都是千年的狐狸,差不多都知道对方的底线,不过砍价还是要砍的,万一能多一点呢?对徐麟来说,这1500万真心不多。而对贺长征来说,这1500万就像是挤牙膏,挤挤也就能余出来。“谢谢领导。”徐麟咧嘴笑了笑。贺长征:“你先别急着谢我。我告诉你,你小子要是拿了钱,不能把班子搭起来,小心我让你回京都养老。”“是!领导,我保证完成任务。”徐麟大声说道。回去养老,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他才27岁,起码还有三十多年才能退休。要真去了,还不得憋死?挂断电话,徐麟乐呵呵地放下手机。他来到了颜瑶给他的红旗车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然后启动车子前往五里坡派出所。五里坡是一个乡镇,人口大约有18万左右,大概有20多个行政村,接近40个自然村。当徐麟来到派出所的时候,车子刚刚停在门口,就看到一个人带着七八个民警朝外面冲过来。最前面的,赫然是王丰。看到神色紧张的王丰,徐麟也没有开口,而是跟上了他们两辆警车,直奔目的地。不一会儿,警车就来到了一个叫做大桥村的村子。此时村子里一片哄闹,几台被挡在村口,还有两辆执法大队的车子,上百号村民手里拿着一些锄头铁锹,对着执法大队和工程人员怒骂。嘀嘀嘀……警车到来后,首先就是鸣笛,然后开闪光,王丰带着一群民警匆匆下车。“怎么回事,都给我让开!”王丰一声怒吼。本来聚在一起,剑拔弩张的两拨人当即散开了一些。一个村民开口说道:“王所,你来得正好。这帮家伙,拆迁款都还没有到位,就要拆我们的房子。我们不让,他们居然还扬言说必须拆,拆了才能给钱。”王丰听了,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而执法大队这边一个队长也开口说道:“王所,您别听他乱说,我们已经给了20%的拆迁款,但是剩下的钱必须要等待拆完再给,这是人家公司的规定。”“这帮刁民,拿了钱之后居然不搬走,还说剩下的钱必须要先到位,拖一天就得算一天的利息,哪有这样的道理?”王丰听到这话,脸色微微一沉,看向了那个队长,冷道:“你刚刚称呼他们叫什么?”语气凌厉,面带怒意。刁民?你身为一个执法人员,居然敢当众喊老百姓刁民,这身皮是不想穿了吗?那个队长也反应了过来,急忙说:“不好意思,王所,我也是太心急了。”说起来,他们这些人一般都是社会上外聘的,所以没有职务,对于王丰这个副科级而二级警司,当然是不敢造次。王丰听到他的话,皱了皱眉,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他道:“他们公司不付尾款,人家不拆迁,很正常的事情。我就想问问你,你们现在也是执法人员,到底是帮着哪一边说话的?”“好!王所,说得好!”“王所,谢谢!”“王所,说的漂亮,这帮人就是想拖着不肯给钱。”“是啊!到时候我们房子都拆了,钱也不给我们,可让我们怎么活?”……村民们纷纷义愤填膺地大声喊了起来。那个执法的队长脸色很难看,他没有想到王丰一来就是站在村民的立场上。他的确和建筑公司这边有些牵扯,主要是他们建筑公司也需要让施工队进场,资本方才会付钱给他们。说白了,这个建筑公司就是在空手套白狼,付了20%的钱,就想把项目拿下来,然后再把资方的钱弄过来,补偿给老百姓。只不过到时候钱也到手了,房子也都拆了,施工队都进了场,那怎么付钱,付多少钱,或许就有一些余地了。哪怕真是全额,可上亿的资金存在账户里吃个两个月的利息,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收益啊!“王所,话不是这么说的,我们毕竟也是有风险的。万一给了钱,他们不肯拆呢?”一个穿着西装的斯文中年人来到了他们的中间,笑眯眯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