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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是说,这三年你都瘦了(第1页)

靖王府府门之外,一排卫士森严伫立。靖王李墨已经归府,此刻,他坐在书房中,泽海商行那神秘的女掌事慕容品夏正命人将那堆积如山的账册搬至他的面前。尽管她表情如常,可字句中的幽怨根本藏匿不住。便宛若那久居冷宫不得临幸的妇人一般。“我还能怎么办?你一走就是三年,连封信都没有,我又联络不上你,女帝又逼得紧…我除了阳奉阴违,表面归附,暗中将商库中的钱财珠宝,连同生意悄悄转移到你的封地外?我一介弱女子还能做什么?”“好在马司也好,内库也罢,即便是制炼坊、工坊…许多营生也都需要咱们商行来一并采买、打理,所以,现在长安城的泽海商行不过是一个空架子…大多产业已悉数转移到你的封地,尽管这中间损失了一部分,但好在…八成吧,我能保证…你产业的八成都转移过去了。”慕容品夏的语气尽管幽怨,但关乎商会的情况,还是娓娓向李墨讲述的一清二楚。李墨露出了几分抱歉的神色,但还是就事论事,当先确定一番:“所以,现在长安城的泽海商行总部就是一个空架子咯。”“没错!”慕容品夏轻轻的颔首,“也得亏是我瞒的好,让你的这位亲姐姐还以为夺了你的产业,其实…她得到的只是一个躯壳罢了。”这三年慕容品夏过的委实艰涩、辛苦。但便是再苦,也没有她小时候全族被栽赃陷害满门抄斩时苦。说起来,慕容家曾经也是从底层打拼上来的,慕容品夏的父亲做到过户部尚书,执掌整个大夏的财权。可就是因为慕容家太过正直刚正,执掌要害部门,却没有接受五姓七望的招揽,一心只为武帝效忠,因而被五姓七望记恨,暗中授意户部官员联合陷害。那是一场整个户部串通,严丝合缝的陷害…慕容品夏是慕容家中,唯一躲过满门操斩的。她是被江湖中一个名唤“圣教”的门派救下,在教会中…因缘际会结识了靖王李墨。李墨很快就发现她在生意上的天赋与才华,将其带出“圣教”,替他执掌生意,之后…在李墨做生意的思路、想法与慕容品夏那超凡的执行能力下,生意越做越大,买卖越来越多,最后便一跃成为了大夏帝国首屈一指的大商会——泽海商行。而这,仅仅是李墨对慕容品夏的知遇之恩。两人关系的递进,是在慕容品夏十八岁生辰时,那时李墨领她入宫,借平叛立功,在武帝面前请求重新彻查“慕容家冤案”,且拿出了大量收集到的证据。那一次,朝野震动…那一次,几乎整个户部被翻了个底朝天。最终,陷害慕容家的官员自是少不得伏诛,而李墨将最终的“斩首”改为“车裂”,便是带着慕容品夏去一睹这些仇人的五马分尸——而这件事儿的影响并没有因为这些户部官员的死而终结。在靖王李墨的坚持下,武帝都亲下了罪己诏,为慕容家追封忠烈侯,赐匾“忠义之家”,更是下诏,日后慕容品夏嫁与的夫家,可袭“忠烈侯爵”。至此,在靖王的操持下,慕容家沉冤昭雪,慕容品夏迎来了她十八岁生辰的同时,彻底的化解了这么多年深埋在心头的梦魇与劫难——按理说,因为有“夫家袭爵”的诏书,赴慕容府求娶慕容品夏的公子哥…都要排满整个皇城,但偏偏这时,慕容品夏归隐,销声匿迹。只有很少人知道,她从没有想过要以“英烈之女”自居,而是做回了泽海商行那神秘的女掌事,就这么默默的替李墨看护好他的生意、钱财——至于“夫家袭爵”这一条,她根本就没有想过嫁人,她那雪白手臂上的守宫砂,只为等靖王。若靖王不要,这纱,她便终身留着——如今,随着慕容品夏娓娓将泽海商行中的每一门生意,如何转移,如何隐瞒女帝细细讲述。她此前在商行中吟出过的那一句“这是我欠他的”。含金量还在不断上升。终于,随着慕容品夏的讲述,李墨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悸动,他伸出手,饱含爱怜与愧疚的摸了下她的头,就如同那一年,他将慕容品夏带出圣教时的模样。“这三年都瘦了…”“我…我瘦不瘦不要紧,潼关那边…”慕容品夏只是短暂的愣了一下,然后接着说正事儿:“潼关那边三十万大夏龙骑,我已经安排商贾秘密将粮食通过密道送去…商行能调动的粮食,几个月应该没问题,不会让他们饿肚子的,如果大夏龙骑那边还缺什么兵器、铠甲的话,你要提前告诉我,锻造坊与马司都在女帝手里,我需要费些时间去调集…”“我…”第一次,李墨竟是欲言又止,喉咙哽咽住了一般…慕容品夏总是会给她这种感觉。便宛若莲花一般冰清玉洁,处处为他着想,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这也是为何,当年推门进入泽海商行时,李墨看到慕容品夏徐徐褪去衣衫,要把她自己作为谢恩的礼物献给他时。李墨下意识的动作是取下自己的长袍,然后披在慕容品夏的身上,将她那果露的身子全部包裹住。对于他这样一个处处留情的王爷而言,这种行为很不可思议。但的确会有这样的女人,冰清玉洁到…让他觉得,舍不得、不忍心在她身上留下印记与污秽…现在看来…还不如那时留下些印记好了,也不至于让慕容品夏如此隐忍…隐忍到让人心疼!“我不是问你这些…”李墨把话说完。“靖王不想听军队粮食的事,是么?”慕容品夏接着说,“那就说商会的事儿吧,泽海商行去年一年的营收有六十多亿,包含西南的井盐、蜀锦,也有渤海的大黄鱼干…还有…”“我是说…这三年,你都瘦了!”李墨再度打断了慕容品夏的话,这次是伸手捏了下那清丽中极富有骨干的脸颊,“都瘦成这副模样了,不舍得吃肉么?”“我…我在跟你说正事儿。”慕容品夏面靥有些绯红,但更多的却是因为突然被李墨关心而浑身颤抖…曾几何时,她在李墨面前徐徐褪去所有衣衫的一幕再度涌入眼眶,这让她更羞耻了许多。“泽海商行还有事儿,转移生意也还要操持,我不跟你说了——”慕容品夏皓齿轻咬住下唇,逃也似的转身,就往密室处跑…可终究,走到门前时,还是想到了什么,那是她无数次遐想,也是她最关心的问题。“靖王…真的要去调查那‘先皇传位’的真相么?”“自然!”“我…我知道了。”原本的羞耻像是突然因为什么而消散,慕容品夏转头朝回李墨,“泽海商行的地道四通八达,城外的地道能通往城内,城内的地道也能通向外围…还有,泽海商行每一处商铺都有地道能通至靖王府与皇宫,需要时…靖王派人告诉我!”“一定!”李墨眼中的内疚与自责更多了。他又岂会想到,当初因为看不过“五姓七望”的卑劣勾当,帮这个女孩儿的家族平冤昭雪,换回的却是如今如此坚定的慕容品夏…城内外的地道都挖通了,这是进可攻,退可守…慕容品夏啊,这三年…你究竟为本王做了多少?随着慕容品夏走入密室,进入那黑暗的甬道…李墨心头犹是悸动连连。不过很快…“呼…”一声幽幽的呼气,他收敛起关乎慕容品夏的所有心绪,然后转向一旁,那是一片黑暗的帷幕…嘴角勾起轻微的弧线,李墨朝着那帷幕淡淡的说。“长了三岁,怎么还是小孩子一样,这么喜欢偷听人讲话——”“倒是这潜行之术更精湛了,我竟无法确定,你是什么时候潜进来的?”随着李墨的问话。那帷幕之后,一道极其细密,又绵绵悠长的女声传出,“就从某人说‘这三年都瘦了’时进来的,靖王殿下…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肉麻了?”说着话,一个翩跹女子已是从帷幕后漫步走出,她似在笑,又似故意露出些许酸溜溜的醋意,还用双手掐了掐自己那盈盈一握的柳腰。“靖王殿下好没良心哪,只关心人家品夏姑娘,也不问问我,这三年本姑娘也瘦了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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