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也是啊,说起来这驯马的身体还真是不错,昨天被小姐那么狠罚了一顿,鞭子都抽断了,还以为没个十天半月下不来床,没成想只过了一晚,竟然就生龙活虎能干活了……”6
两家丁的议论声一句不落,都进了那个驯马马夫的耳朵。
他那宽大的骨节分明的手指紧了紧,眉眼一黯,到了马房里。
天热,房中放置了从地窖中取上来的一大块冰,倒是凉爽了许多。
可饶是这般凉爽,躺在竹榻上午憩的美人儿那白皙如玉的额上却布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她那对秀气的柳叶眉紧紧颦蹙,樱唇也紧紧咬着,贝齿深嵌进唇中,几乎都要咬出血痕来了。
与此同时,嘴里还嘤嘤呢喃着:“不要……不要……”
似乎是做了噩梦……
突然,林湄兮双目大瞠,满脸惊骇的起了身。
“王爷,不要!”
这时,外面打盹的丫鬟听到声音,她神色一慌匆匆跑了进来。
“我的小姐呀,怎么了,什么王爷?”
林湄兮却并未回答。
她鼻尖上也全是细汗,捂着胸口,不住地喘着粗气。
那张樱桃小嘴此时大张着,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丫鬟一见,吓坏了,赶紧上前来紧紧握住林湄兮的手。
“小姐,是不是做噩梦了?”
这一声熟悉的“小姐”,将林湄兮拉回了现实。
她视线有些恍惚,落到面前的丫鬟身上,瞬间,那双水润润的杏核眼骤然瞪大。
“阿莺,怎么会是你!”
阿莺是林湄兮的贴身丫鬟,从五岁起就被母亲从人牙子手里买下,后来便一直陪伴在林湄兮身侧。
可她记得很清楚,十六岁那年,父亲不知何故获罪,要被满门诛杀。
那个风雨夜,漆黑可怖,雷电交加。
林湄兮被外面哀嚎凄叫声吵醒,阿莺进门来慌张进来喊道:“小姐快逃命……”
话没讲完,一支离弦之箭,刺破窗户纸,直直将她的心脏贯穿。
鲜血溅了林湄兮一脸!
想到这里,林湄兮愈发惊恐的瞪大双眼。
按照常理来说,阿莺应该死了才对啊,为什么会如此真实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看着阿莺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林湄兮感觉呼吸都不畅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