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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再次拿起咖啡,喝了小小一口,然后将其放回杯垫上,整个动作完成的如同机器一般,喝咖啡不过是她的人生流水线的一环。
在她身后是泛着寒气的白色墙壁,挂着巴赫的画像,无论是从哪个角度去观察那幅画,永远都会与这位伟大的音乐家对视,而在她的身旁是漆黑的落地窗,玻璃上蒙着一层淡淡的冰霜,大堂的吊灯在上面只留下模糊的一片橘瘢。
外面的天色早己暗沉,失去了太阳的眷顾,大地一片苍凉,冰冷的空气在向这片广袤的土地诉说着冬日的哀伤。
虽说是冬季,酒店的大堂温暖的仿佛是春天,春穿着朴素的睡衣,坐在精致的椅子上,正看着手里的《战争与和平》,厚重的书脊似乎天然有着某种屏障,每每坐在这里看书,周围都不会有人坐下,即使偶然有坐在她对面的人,也在瞧一眼后立马换位置。
对她来说,这倒是省去了不少的人际交往的麻烦,没有人搭讪,也不用担心对方会在桌子底下伸过脚来冒犯自己,她只管安逸的坐在这里看书就好。
春非常喜欢读书,甚至可以说是嗜书如魔,从小学到中学,她的书包里都会装着一本书,课桌也被课外书占去了一半的空间,她大部分的青春时光都用在一本本名字绕口的著作上。
因此,她鲜有朋友,即使遇到志同道合的读书爱好者,但也很快就分道扬镳了。
自打她看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著作后,这种现象日趋严重,她看不惯以读书来凸显自我存在的虚荣小人,也看不惯那些满口正义的道德君子。
升入大学后,她尝试加过几个读书小组,然而,在那里除了酸臭的恋爱荷尔蒙打着艺术名义的男盗女娼之外,她什么也没有收获到,甚至当她谈起村上春树的《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一书时,那些人只会说这是“青春贩子”的书,无非讲的是男男女女做爱之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