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兰说,“回家,你是鸡头,在这,只能是凤尾,好好家里的上层不做,到这儿当底层。”
“牵牛回去也当不了上层。”
“起码中层吧,”玉兰道,“我们在老家算中层以上了吧,到这儿也只能算普通家庭,搞不好连普通都算不上,所以对所有的外地家庭来说,留在上海的本质是什么?”茉莉聆听。
玉兰一笑,“是阶层的提升,上海就这么大,竞争激烈,有本事的留下,没有本事的出局,牵牛他们只有一个学历,可交换的筹码太少了。”
茉莉点头,深以为是。
玉兰继续说:“所以,与其这样,不如回老家提升,等在三四线混到上层了,再让自己孩子到大城市,曲线救国。”
玉兰吸口气,“以前你妈我也是有机会来上海的。”
茉莉问怎么听说过。
玉兰道:“为了你爸的事业,我只能放弃。”
听着是个悲伤的故事。
玉兰转换话题,问她婆婆最近怎么样。
茉莉说还算正常,匿名短信也没再发来。
不过顾茉莉把邻居举报她弹琴的事跟老妈说了。
玉兰劝她消停,不要激化邻里关系。
“翁阿姨晓得伐。”
玉兰突然提故人。
茉莉说当然记得,公园里那个。
“走了。”
玉兰说得简略,似乎尽量把悲伤压缩到最小值。
茉莉见老妈神色落寞,猜到她的担忧,于是劝说,翁阿姨是个例,你们这代人,老年生活基本都会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