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芙!
这个让自己愧疚了一辈子的女人!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我又梦见她了吗!
林正军怔怔地看着唐晓芙的背影,眼皮直跳,一双虎目缓缓蓄满了泪水,柔肠百结,肝肠寸断。
见林正军出来,唐晓芙快步走过来,扶住他的胳膊,满脸关切地道:“正军,你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
看着她那哭红的双眼,林正军心中涌起无尽的悔恨与爱意,一把将唐晓芙紧紧搂进怀里,豆大的眼泪肆意流淌,哽咽道:“晓芙,对不起,对不起……”
“别哭了,你别怕,我已经告诉他们‘实情’了,不会抓你了,我去公社接受劳动教养!”
看到林正军哭得这么伤心,唐晓芙芳心也一阵刺痛,温柔地拍着他的肩膀。
她知道林正军很害怕去劳动教养。
劳动教养吃苦受累不说,关键是还要写进档案,留下污点,以后招工征兵,林正军就没机会了,只能一辈子窝在这个小山村当农民。
这对厌恶农村劳动,始终想跳出农门的林正军来说,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劳动教养!”
听到这四个字,林正军回头看看堂屋日历上的“1979年8月16日”,突然回过神来!
无数痛苦的记忆,仿若幻灯片般在眼前闪现。
我不是做梦!
我重生了!
自己负责的粮仓里四百斤麦种无故发芽,副大队长兼治保主任魏山虎给他按上了破坏生产的罪名,带着一群基干民兵来抓他。
前世,自己胆小懦弱,竟混账到让傻妮子顶罪去参加劳动教养。
而唐晓芙悲惨的一生也从这里开始……
“现在,悲剧尚未发生,一切还来得及!”
林正军擦干眼泪,嘴角浮现一抹欣喜的微笑,眼神也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林正军长得高大帅气,还上过两年高中,在村里人眼里是个文化人。
但其实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二流子,被社员们戏称为“三工分”。
当下生产大队记工分有两种方式,定额制和大寨制。
定额制是按劳动量来计分,比如除一亩田的草计十个工分,挑一车粪算五个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