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彼此眼中都见到了惊讶之色。
算起来柳夫人离府背逃不过一年左右,
她在外面躲藏的日子就算不好过,何至于在这么短时日内就把自己糟蹋成了这样。
当日她在府里时,
是多么清柔婉约的一个丽人。
并且,沐元瑜留意到她扒在青砖上的手指仍然细长白皙,上面没什么伤处及操劳后的痕迹,可见她在生活上维持的并不错,起码余孽是没叫她自己做什么活,她这憔悴苍老,纯是心理上的受折磨。
滇宁王妃性子急,没兴趣多看柳夫人,张口就问了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问题:珍哥儿呢
珍哥就是沐元瑱的乳名。
这一问,就把柳夫人问得瘫软在了地上,她呜咽着,用一种伤心得哭都哭不出来的声音道:珍哥儿——没了!
滇宁王妃沉默了一刻,珍哥儿在她院里养过,她固然因这个孩子逼走她爱女的缘故不喜欢他,但她不是那等会欺凌弱小的人,对珍哥儿再不待见,还是配齐了丫头婆子乳母好好地养着他,她不乐意亲自带珍哥儿,对他没生出什么感情,但听说他没了,想到那个被柳夫人带走时白白胖胖已会叫她母妃的小子,心里还是闷了一下。
她郁怒喝道:怎么就没了
路上发热……柳夫人的眼神呆滞着,从里面淌出泪来,就没了。
滇宁王妃皱眉,这说的也太不清不楚了。
朱谨深抬头注目束手立在门边的褚有生,问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回殿下话,褚有生躬身道,事发当时,属下不敢跟得太近,隐约听见那边争吵,似乎是珍哥儿肠胃娇弱,吃坏了肚子,柳氏的同党弄了点草药给珍哥儿吃了,不知道治没治好肚子,但弄得珍哥儿又发起热来,柳氏想请大夫,她的同党不许,耽搁到天亮,人就没了。
他这一说,好像开启了柳夫人的泪闸,她原来缓缓流淌的泪水一下子汹涌起来,嘶声道:他们不许我找大夫,说怕被王爷的人追查到行踪,我的珍哥儿——他越来越烫,越来越烫,热得像火炭一样,可是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珍哥儿开始还喊‘娘’,后来连娘都喊不出来了,他的声气越来越弱,终于连一点点都没了……他在我的怀里变凉,他再也不热了,我哥哥这时候才慌了,说去抓个大夫来,有什么用,还有什么用啊!
他们害死了我的珍哥儿,我好恨,恨死了……
柳夫人的手指在青砖上抓着,指甲重重地刮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动静,很快掀翻了一片,鲜红的血流出来,渗进了砖缝里,染红了那一小块地方。
柳夫人丝毫不觉得痛,连眉头都没有皱,只是咬牙切齿着,她的血没有停,泪一直流。
滇宁王妃想骂她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她是母亲,理解这种失去孩子的痛苦,柳夫人这个模样,实在也不是作态能作出来的。
你真是,自作自受。
又一会之后,她只能叹了一句。
是,娘娘说得对。柳夫人张口就认了下来,可是娘娘不知道,我没有办法,我这个人,从根